李氏扶住王宵双手,却是呜呜哭了起来,把脸埋进王宵的手心,越哭越伤心。
婢仆和工人们也是回想着这些日子的苦楚艰难,不自禁的抹起了眼泪。
十四娘却是留意到香菱,眼神微微一缩,打量过去。
“给哥哥大老爷行礼了!”
贾荻给怜儿打了个眼色,怜儿乖巧的跑来,拜倒在地。
“什么哥哥大老爷,快起来吧!”
王宵笑骂着,把怜儿拎起。
李氏的情绪也恢复了些,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跟在王宵身后的香菱,问道:“宵儿,这位姑娘……”
“娘,回屋说!”
王宵搀着李氏往里走,又给香菱打个眼色跟上。
一家人进了堂屋,王宵把香菱拉上前来:“这位是苏州府甄士隐甄老爷的独女甄香菱,十年前元宵节时,被拐子拐走,正好叫我在金陵遇上了,所以我就把甄姑娘带了回来。”
“见过夫人,二夫人,姐姐!”
香菱早按王宵吩咐,拜倒在地。
“哎哟哟,这水灵灵的姑娘,怎么身世这么苦啊,快起来,快起来!”
李氏一把扶起香菱,左看右看。
甄士隐是苏州名士,香菱的身份或许不如贾府的大小姐们,却也是书香人家,并不低,更何况香菱本就极美,又乖巧伶俐。
李氏越看越满意,不过并非唐突之人,很多话当着香菱的面不便问,于是不轻意的看了眼王宵。
王宵微微一笑,再看香菱,羞红着脸,她大概有了数,唤道:“你们俩个,把东厢房收拾下给香菱姑娘,今后就到香菱房里服侍。”
“夫人,不用的,我自个儿打理惯了!”
香菱忙道。
李氏笑道:“姑娘家身娇肉贵,哪比得宵儿这等糙皮汉子,没人帮衬可不行,这几天鞍马劳顿,想必累坏了吧,你们俩个也来,先扶香菱姑娘下去洗漱。”
“是!”
又两个丫鬟施礼。
王宵笑道:“去罢!”
“嗯!”
香菱点了点头,随丫鬟去往后面。
李氏这才问道:“宵儿可是打算以香菱为妻?若说苏州甄家,倒也门当户对,可是香菱娘家一个人都没有,落街坊那里,会怎么说我们?”
李氏并非多事,娶妻哪怕再不讲究门当户对,也要有亲人跟着张罗,换了以前的王家,如果王宵坚持娶香菱,倒没什么,最多让街坊嚼嚼舌头根子。
可王宵已经是举人老爷,娶妻不能由得自己的性子。
当然,如果香菱愿意做妾,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李氏要问清楚。
王宵也知事关重大,沉吟道:“甄士隐老先生并未过世,听说是跟个瘸腿道人修道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寻不着。”
“瘸腿道人?”
十四娘神色一动。
王宵问道:“姐姐知道?”
十四娘道:“瘸腿道人应该是铁拐李,与吕洞宾一样,都喜欢游戏人间,寻常人哪怕当面,也无缘识得。”
“哦?甄老爷竟有此福缘?阿弥陀佛啊!”
李氏双掌合什,念了声佛号,随即吞吞吐吐,问道:“你和香菱之间,没什么吧?”
“娘,您又来了!”
王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噗嗤!”
十四娘噗嗤一笑:“娘,香菱尚是处子之身,静之不是那种人!”
李氏点头道:“其实香菱这丫头吧,娘是又心疼又喜欢,娘先把她当女儿看待,你若真要娶她,也不是没办法,找一户相熟的正经人家认做了义女,再行聘下礼就没问题了。”
王宵道:“这事不着急,待香菱住惯了再说,年头我还得进京赶考,不知何时回家,娘先拿香菱当女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