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谢寒准时去接亲。 出嫁前的秦陶陶,在自己的闺房里,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表面上看去,坐在轮椅里的她挺平静的。 实际上她紧拽着自己的婚纱,心绪前所未有地紧张着。 连旁边的妹妹秦蔓蔓叫她,她都没听见。 “姐姐,姐姐,姐……”秦蔓蔓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在想什么呢,发呆呢?” “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回应蔓蔓,“家里的姐妹们出嫁,一个个的都是美美的,唯独我,坐在轮椅上。” 不过想到婚后,安安姐会让她重新站起来,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秦蔓蔓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问,“姐姐,你是不是怕自己配不上谢叔。哦,不对,是谢寒。从你离婚到再和谢寒领证再婚,都快一个月了,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姐姐,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秦陶陶好奇地问。 秦蔓蔓调皮道,“姐姐,你先回答我,夏俊杰和谢寒两人当中,你更期待和谁的婚礼?” 秦陶陶想都不想道,“当然不期待是夏俊杰这个人渣。你姐夫比他好上千倍万倍,但是……” 但是后面的,她没有说下去。 秦蔓蔓也打断了她的话,“哟,哟,哟,我姐夫。这听起来都怪甜蜜的。看来我姐夫确实是更能讨人欢心,这都走到我姐心坎里去了呢?” 说完,秦蔓蔓还特意打量着秦陶陶一脸的害羞模样。 随即,又特意凑上去,追着问,“姐姐,我姐夫是不是比夏俊杰更帅?” 秦陶陶哪还有心思回答。 她已经羞红着脸,低着脑袋,不敢和秦蔓蔓对视了。 秦蔓蔓又追着问,“我姐夫是不是还比夏俊杰温柔体贴?” 秦陶陶:“……” 秦蔓蔓:“我姐夫更是比夏俊杰值得托付终身,对不对?” “蔓蔓,你别逗我了。”秦陶陶推了推妹妹的胳膊一把。 今天是秦家大婚的日子。 秦陶陶的亲友送亲团热闹而庞大。 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新郎来接亲了。 柯以楠和苏静晓也是送亲团的成员,他们远远地瞧见接亲的车队开向了秦家别墅。 无比兴奋的柯以楠,仿佛想象到自己以后嫁女儿的场面,他跑进去高兴地跟大家说,“接亲车队,到了,到了。” “到了吗,太好了。”秦森兴高采烈,却不忘吩咐,“以楠,商陆,李宴,你们这些长辈一会儿可要给夏俊杰出点难题,别让他这么容易就把我女儿接走。我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娶的。” 秦森又看向子女和侄儿侄女们,“还有你们,尔年、君泽、盼盼、小恒……一会儿到了陶陶的闺房,你们也要守得紧一点,反正就是别让俊杰太容易。给他点难度,要娶走我的女儿,就要经历最后一关。” 迎亲这一关的所能细节,都是秦森自己设定的。 他会让夏俊杰经历最后的考验,看看他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 也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舍不得女儿走出闺房。 因为从今天开始,女儿被迎亲队伍接走后,就彻底地成了婆家的人了。 以后回家啊,都不叫回家,而是回娘家。 他这个当父亲的,当然是想让女儿多在家里留些时刻,哪怕多留半分钟,也是好的。 等秦森吩咐好,商陆在柯以楠面前小声说,“一会儿新郎来了,你可要放水,让新郎赶紧去接新娘。” “那怎么行。”住在奥城的柯以楠很少回鹏城,和商陆一见面,却还是亲如从前一样。 他搭着商陆的肩,“我要给夏俊杰增加点难度,我侄女是那么好娶的吗?” “而且这新郎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柯以楠又看向李宴,笑道,“对不对?” 李宴看着那迎亲的队伍,接了话,“你准备给新郎官什么样的难度?” “至少这些太简单了。”柯以楠拿着手中的稿子,啧啧道,“二哥到底是文人墨客的风格,就给新郎官准备些诗词考验,哪有什么挑战。” 他早就想好了,“我要让他当场给大家说十个笑话,能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才可以过我这一关,才能接着去闺房接新娘子。” 李宴:“那我也要给新郎官出点难度。” 始终不说话的商陆,把柯以楠和李宴两兄弟拉了拉。 他们凑近自己后,他爆了一个惊天大瓜,“今天的新郎换人了,怕是你们都想放水的人。” 新娘换成谢寒这件事情,只有商秦两家的晚辈们知道。 家族里的其余人,还没有收到消息。 这一听,李宴和柯以楠一起推了商陆一把,“你在开什么玩笑,俊杰和陶陶感情那般好,换什么新郎。” 商陆:“谢寒。” 柯以楠:“什么谢寒?谢寒这会儿应该也要接亲的路上,一会儿参加完陶陶的婚礼,我们还要去谢寒那边。” 商陆:“我是说,陶陶的新郎换成谢寒了。一会儿你们也别折腾了,好兄弟和侄女的婚礼是同一场婚礼,不用转场。” 兄弟变侄女婿。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对于还没有收到消息的柯以楠和李宴二人来说,何止是惊喜和意外。 他们拉着商陆要追问个究竟。 商陆指了指迎亲车队停下的方向,微抬着下巴,示意道,“喽,新郎已经到了,马上就下车了。有什么疑问和好奇的,一会儿等婚礼上陶陶发表结婚感言时,好好听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迎亲的主婚车上,车子停下来时,谢寒并不着急。 他倒是表现得泰然自若。 可是所有的激动、期待和紧张,都汇聚在了他那手心中的细碎汗珠之上。 这快入秋的天气,却热得像在大夏天。 谢妈妈知道儿子紧张,她用手推了推儿子的手臂,“谢寒啊,你沉稳老练了半辈子了,一会儿不管再紧张,也不能掉链子哈。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情,要帅一点,沉住气。” 不过,谢妈妈是真紧张啊,她说话都有些掳不直舌头了,“谢寒啊,一会儿我见到我亲家和亲家母,终于可以说话说实了吧?” 她也是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 “可以。”说话间,谢寒已经下了车,朝着秦家敞开的别墅大门,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