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西,在月上中天之时到了正南城外。
在外面看了看,城门口守卫比昨天多了不少,盘查的也比以前严了许多。
每过一个人,守卫便拿着画像仔细对照着,直到确定不是画中之人才肯放行。
不过这对易年与千秋雪来说没什么用,趁着城墙上守卫巡查空档,翻过城墙进了城。
刚进正南城,便瞧见了城门口的告示处有不少人正指指点点不停议论着。
都是刚进城的人,而且大多都是农人打扮,大包小裹全在身上。
看那架势,估计家里贵重东西都带了出来。
易年慢慢靠近人群,在后面垫脚看了看。
不过人太多,看不清前面的具体情况。
就在想往里挤一挤的时候,听见了告示前面人群的议论。
“听说昨晚小石村也遭了毒手,只有几条狗活了下来。”
“这都几个了?凶手还能不能抓到了?”
“抓什么啊,听说那凶手根本不是普通人,那是境界高深的修行之人,想抓,门儿都没有。”
“城防军不是已经出了告示,说一定严惩凶手吗,说修行之人杀人也要偿命的!”
“那你们说凶手真是这人吗?”
一人说着,指了指告示上的画像。
“你还真信?做做样子罢了,要是真能抓到,也不至于这么多村子被屠杀了。”
“就是,要是城防军信得过,咱们也不用往城里逃了,我听说城外不少村子已经空了,全往城里来呢。”
“不来也不行啊,谁愿意在外面等死,唉…”
“妈的,攒了几年的钱也不知道能在城里住几天,干啥都要钱,官府也不管管。”
“管?从花海逃难过来的灾民都管不过来,哪里有空管咱们…”
“今年这是怎么了?唉…”
“别唉了,刚才那哥们儿不是说明天一起去城防处集合吗,咱们就去看看到底能不能给个说法,有家不能回,总在城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去吗?”
“我去,大不了就是挨顿板子!”
“不可能,听说要去的人不少,他们还能挨个抓起来打?”
“对,这叫法…法什么来着?”
“法不责众!”
“对,就是法不责众!”
“就是…咱们一起去!”
“我也去…”
“那我也去…”
众人一边看着告示,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情绪越来越高涨。
易年在听了几句之后反应了过来,昨晚小山村的惨案不是个例,正南城外还有不少村子也遭了毒手。
难怪早上看见的那伙官兵动作那么熟练,而且丝毫没有意外,原来早就已经见过那惨状了。
而负责正南城里外治安的城防军却没有任何办法,抓不到凶手破不了案,已经引起了民怨。
但这也正常,如果昨天那小山村真是何六所为,城防军还真没破案或者抓人的能力。
少一楼出手,根本不会留下证据。
证据?
在想到此处时,易年的眉心皱了起来。
别处可能没有证据,但昨晚的小山村有。
丢在井中的破罡就是城防军的救命稻草,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出破罡在自己手里。
那被通缉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
估计今晚城门处的严格盘查也与自己有关。
低着头,慢慢挤开人群来到了最前方。
抬眼看去,见告示上确实画着画像。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长长的络腮胡,脸上还有一条疤痕,大小眼。
旁边还写着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赏。
看着这与自己没有半点儿相似的画像,易年满眼疑惑。
不应该是自己吗?
就在疑惑之时,千秋雪也走进了人群中,看了眼告示上的内容与画像,转头看向易年,开口道:
“不应该是你吗?”
话一出,方才还讨论正欢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易年身上。
易年看着千秋雪,真想伸手把她的嘴捂住。
大多时候什么都不懂,偏偏这个时候来聪明劲儿了。
不过瞧见众人好奇的目光,立马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个时候可什么都不能做,越做越错。
摇了摇头,转身笑着看向众人,也让众人好好看看自己,自己与告示上的人可不一样。
结果同易年想的一样,在瞧见自己与告示上那人没有半分相似之后,纷纷收回目光继续讨论起来。
还有几个白了眼千秋雪,看那样子像是在责怪千秋雪瞎说一般。
千秋雪哪里受得了这般眼神,眼看着就要动怒。
易年瞧见,一把拉住千秋雪的胳膊,带着她出了人群。
来到一处巷子口刚想与千秋雪说话,余光扫见了巷尾一抹白色身影。
转头看去之时,那抹白色身影正往旁边巷子转去,身上应该背着东西,可东西正好被墙角挡住。
易年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却觉得有些眼熟。
来不及与千秋雪解释,快步冲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