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的易年没看见那少女,即使见了也不认得,此时正带着千秋雪往城里走着。
看见千秋雪眼中的鄙夷之后,开口笑道:
“我来城里办事,不便暴露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在千秋雪看来,一个敢大闹圣山,七情殿内打的各大门派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不应该与一个普通人陪笑应付。
即使在听见易年的解释后,依然有些不解。
看见千秋雪的眼神,易年苦笑更甚。
这千秋雪或许真是修行修傻了,可能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要用修为说话。
听见易年的问题,千秋雪想了想,开口道:
“顺路。”
易年哦了一声,开口道:
“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朝着街上走去。
拐了几个弯后,身后的冷意一直不断,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满头银发的千秋雪还跟在身后。
看见易年回头,千秋雪也停下了脚步。
“顺路?”
易年开口问着。
千秋雪点了点头。
“顺路。”
易年笑了笑,也没多说,再次拜别,转身离去,千秋雪抬腿跟上。
千秋雪收着气息,普通人只能看见那满头银发,感受不到寒意。
但神识还在的易年能清晰的感觉到,又走了一段之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千秋雪。
这回没等易年说话,千秋雪先开了口。
“师祖说你是灾星,跟着你有架打。”
易年听着,苦笑更甚。
其实这句话说后半句就好,不一定要全说出来。
自然不想千秋雪跟着,可如果她非要跟着自己还真没什么办法。
打不过,跑不过,更不好恶语相向。
不过转念一想,千秋雪跟着也有好处。
她现在已经是通明中境,又有领域在身,归墟之下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归墟境界也能拼上一拼。
自己现在是废人一个,万一真与人动起手来,千秋雪可算一大助力。
最多事情完了再送她一颗内丹,就当请打手了。
想了想,开口道:
“架可以打,但我说打才能打,你若同意就跟着,若是不同意的话…”
“可以。”
还没等易年说完,千秋雪直接同意了下来。
易年没想到千秋雪会答应的这么快,正准备继续交代交代时,注意力被旁边一个长长的队伍吸引了过去。
队伍里小孩子与女子居多,队伍尽头,是一个小摊。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独臂老人,面前摆着一张案板,光洁无比,上面刷着油,伸手舀起一勺已经熬成浆液的糖,盛在勺子中,飞快的在案板上画着。
随着动作的进行,从勺子上如细线一般流淌下的糖形成了图案。
老人的手极稳,没有一点儿迟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当动作完成之后,一朵足以引蝶的花出现在了案板上。
拿起早就放在案板上的竹签,整朵花有油掂着,与案板一点儿也不粘连,完整的拿了起来,伸手递给正等在前面那人,随后继续下一个。
图案很多,花卉,小人,动物,都有,没有在旁边写着牌子,但只要点的出,这老师傅便做的出。
易年对糖没有像龙桃和七夏那么大的兴趣,此时观看,只是因为那老人自己认得。
其实也不算认得,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没说过话,算上今天也只见过两面。
第一次见时,在锦官城。
那时锦官城还是花海上最美的一朵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老人旁边还有一间粥铺,名叫百味粥铺。
坐在粥铺前打着瞌睡的老板,易年也认得。
看着见过的二人,摇了摇头。
锦官城变成了死城,可活着的人总要活着。
南昭城池很多,他们出现在这儿很正常,但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可能很小。
南北北,还真把他们弄来了正南城。
看着熟悉的面孔,不知不觉回忆起了古境之前的事情,有些感慨。
如果那时不入古境,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千秋雪瞧见易年看着糖人发呆,走到易年身边,开口问道:
“你要吃吗?”
听见千秋雪的问题,易年思绪回归,摇了摇头。
千秋雪听着,直直朝着小摊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
易年开口问道。
千秋雪回头,开口道:
“临走前师祖交代过,遇事多想一层,你方才把钱都给了那人,所以没钱才说不要。”
说着,又转身朝着小摊走去。
易年听着,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师祖?
这都教的什么?
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或许也不怪她的师祖,而是千秋雪理解有问题。
“喂…”
再一次喊住千秋雪。
千秋雪回头,冷漠脸上起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