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也不知这客栈到底有什么魔力,无奈的笑了笑,打头进了院子。
客栈在山中,又地处阔叶林里,虽不是秋季时节,院子里也落了不少树叶。
天又下着雨,一踩便是一个脚印,然后迅速被雨水填满,几个人走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花辞树一边走着一边感慨:
“这客栈修在这种位置,能有人来吗?”
花想容扫了客栈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无论何时,总有走夜路的人。”
几人听着,十分赞同。
就是不知她说的是求生路还是人生路。
南北北快走两步来到易年身旁,或许离着易年近点儿便能安心几分,大眼睛不停打量着客栈,小脸上的紧张谁都能看得出来。
易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里再古怪也没有当初的净竹寺古怪。
怕,还远远谈不上。
几人来到紧闭的大门前,易年刚要伸手敲门,咯吱一声,门开了。
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几人到了门前的时候开了。
更巧的是,就在门开之时,天空中突然有雷声响起。
咔嚓!
夜里的第一声雷,仿佛就在头顶一般,震的南北北与花辞树险些大叫起来。
这几人里,就属她们两个胆子小。
一股冷风从屋里吹出,撩过几人湿漉漉的衣服。
天气本就有些冷,这小风一吹,阴冷感觉立马传遍了全身。
打雷也有好处,借着亮光,易年扫了眼屋里的情况。
屋里同外面一样,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几张桌椅板凳。
凳子倒放在桌上,好打扫。
一般这种摆设只有一个解释:
打烊了。
打烊了也好,最起码说明这里没有荒废。
易年看了眼后,抬腿便准备进屋。
“小心”
南北北小声开口提醒,不过只提醒了一句。
因为想起了沼泽绝境的事情,易年是真的不怕鬼。
易年听着,点了点头,抬腿进了客栈。
望着漆黑一片的客栈,轻轻问道:
“有人吗?”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有人吗?”
又问了一遍,依旧安静无比。
后进来的几人也不好出声,在易年身后小心的打量着客栈的一切,只有丛中笑还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仔细打量着屋里屋外。
易年瞧见,心下暗道:
这人真没白请,万一此处有什么机关,他留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就是感叹下,若是有什么能困住自己的机关,估计丛中笑也破不掉。
又转头看向屋里,第三次发问。
“请问有人吗,住店。”
还是没人回答。
南北北顾不得掸落身上的雨,凑到易年身后,有些害怕的小声喃喃道:
“不会是鬼屋吧?以前我爹哄我睡觉的时候,总是说些鬼故事,故事里的鬼屋就是这样,门突然一关,然后厉鬼就出来索命了…”
易年听着,有些无奈。
这南抚什么人啊,哄自己闺女睡觉竟然讲鬼故事…
刚想开口与南北北说鬼故事多半都是骗人,可就在这时,屋里出现了不属于六人的声音。
“女娃子,我这客栈好好的,怎么就成了鬼屋呢?”
声音苍老,沙哑至极。
好像铁锹搓在碎石地上一般,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几人朝着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从门口的柜台后面爬了起来。
就在这声音的主人爬起来的时候,闪电亮起,几人看清了那人样貌。
那是一个老人,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顺着皱纹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看起来那皱纹就是被水泡的,而且说不上已经泡了多少天,估计再泡一会儿就该往下掉皮了!
眼窝凹陷,头发稀疏,说话时露出的牙齿倒是挺整齐,一颗不少。
一身粗布麻衣,身子佝偻,怎么也直不起来。
慢慢从柜台上起身,苍老的眼睛望向了几人。
天太黑,只能看见这些。
不过就这些,着实有些吓人。
“鬼啊!!!”
南北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大吼着的时候抓起易年的胳膊就抱在了怀中。
易年有些无奈的将胳膊抽了出来,安慰道:
“应该是人,不是鬼。”
没有确定说辞,因为易年进来的时候是真没听见他的呼吸声。
易年不说还好,这一说,南北北与花辞树差点儿没哭出来。
是人是鬼你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什么应该是,那是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