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她与自己在镜月湖中断了联系之后,这种快乐时候便很少了。
修行很苦,背着族人希望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更苦。
失忆那段日子的她,或许才是真正的她吧。
七夏太累了。
明天睡醒后,那忘记片刻的担子又会重新压在她的肩上。
会压的她喘不过气,会压的她看不见希望。
那能忘记片刻,便享受片刻。
易年也放开了心思,陪着七夏笑着,跳着。
少女身上的担子重,少年又何尝不是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但不会发生在今夜。
歌舞仿佛不会停止一般,不过圆圈却越来越小。
时不时从人群中成双成对走开两个,找个相对人少的地方说起了悄悄话。
姑娘脸红,小伙笑容灿烂。
不知今天过后,苗寨中会有几桩好事发生。
几轮歌舞过后,七夏许是累了,俏脸通红。
将易年拉出人群,也找了处人少地方坐下。
看着没有停歇迹象的各族男女,感叹道:
“他们真幸福。”
易年点了点头。
确实。
生活富足,和平无事,这不正是普通人向往的日子吗?
人族如此,南屿妖族也是如此。
而眼前的盛况不止发生在这里,南屿凡是有苗寨的地方都是如此,只不过规模有大有小。
千户苗寨,是最大的几处之一。
从能引得万族几位族长前来就能看的出。
作为数量最多的一族,苗族的节日也是整个南屿的节日。
就在二人感慨之时,一个女子的愤怒吼声响在了人群中。
“土老帽,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这是第二次了,再有一次你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睛,滚!”
这声滚中气十足,其中的怒意易年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了过来。
易年回头望去,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身影横飞着在人群中生生撞出了一条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人起身,一脸愤怒但却忍着不敢发作,身边几位随从打扮之人立马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不过好心换不来好报,那人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劈头盖脸的将几人捶了一顿。
易年这才看清,这人正是早上被自己忽悠走的土霸天。
不过此时土霸天与早上比好像胖了点儿。
易年仔细看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那哪里是胖,明明是被人打肿了脸。
借着火光,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对痕迹十分了解的易年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叠加程度,绝对不是一人所为。
土霸天这是挨了多少巴掌?
自己早上的信口胡诌他真信了?
其实不用想,他一定是信了,而且实践了一天。
就是这结果不怎么样。
易年能看见土霸天,土霸天自然也能看见易年。
在看见易年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想起这一天中挨了比自己老爹一年赏给自己的都多的巴掌的时候,眼泪竟然生生气了下来。
推开手下随从,气冲冲的来到了易年身前,开口喝道:
“小子,你敢骗我!我要你好看!”
看着前一刻还在用着自己教的办法去与人搭讪的土霸天,易年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愧疚。
自己怎么能骗一个傻子呢?
就在想安抚一下土霸天强横又脆弱的心灵之时,静坐了一天的阿夏布衣在看见安红豆摇头之后,飞身上了招龙台。
伸手一抹,腰间苗刀亮起,狠狠插在了圆台之上。
这一下阿夏布衣还控制着力道,要不万象上境的她全力出手,这台子只怕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声响在人群中快速传开,阿夏布衣元力运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压住了招龙台下的热闹。
“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说!”
阿夏布衣在苗寨中的地位极高,这里不认识她的很少。
看着满脸严肃的阿夏布衣,全都止住了喧哗,等着阿夏布衣继续。
阿夏布衣环顾四周,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深吸口气,开口说道:
“十五年前,苗寨中无名火焰升起,带走了上百位族人性命,我父母也在那场天灾中丧生,当时魔音族的几位强者赶到,帮着寨子暂时解除了危机,不过火焰难除,后来这些年里,也是魔音族的一直帮着咱们,对吧?”
阿夏布衣说的事,苗寨中没有人不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开口称是。
魔音族是苗寨恩人,淳朴的苗族众人不敢忘,也不会忘。
所以今日鹰隼来时,呼声最高。
阿夏布衣看着众人反应,慢慢转向了魔音族族长鹰隼的方向。
看向同样坐了一天的鹰隼,一字一顿道:
“鹰族长,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