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花想容,摇了摇头,说着不信。
花想容可能是笑够了,也可能是刚被仓嘉救了,不好意思再笑,渐渐停了笑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意说的假话你信,真话却你不信,真不知道你这小和尚脑子里想的什么。”
仓嘉听着,不再言语。
若是说些佛理,还是能说的,也不怕与她争辩。
但要说到对人心凡事恩怨情仇的算计与推理,几个自己也抵不过她一个。
她如此说,便是有她的道理。
“小僧只会读些佛经,行走修行,对这些事确实分析不得,还请施主解惑。”
见仓嘉客客气气请教,又被他救了两次,说说话,也没什么。
“今天来的这四个人与当初城东树林里的两个留下尸体的通明,眉眼间有着七分相似,不是侄子就是儿子,按理说打了老的应该来更老的报仇,但却来了几个小的,只能证明白羽山庄更厉害的人的目标不是咱俩,至于这几个人,多半没有长辈授意,而是擅自决定。”
花想容继续说着。
“为何?”
仓嘉问着。
“因为他们的实力不行,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但能出来,就说明白羽山庄没工夫管他们,没工夫,就更能证明他们有更大的动作。”
花想容说着,往仓嘉的方向移动了一点点。
这种动作,是一种心里上的暗示,让别人能重视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这个更大的动作,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吧。”
不是咱俩,那就是别人。
这别人,多半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七夏,与坏了他们好事还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易年。
“他们敢吗?”
还是之前的问题,易年现在是圣山的人。
“在足以改变宗门命运的诱惑下,他们不敢也会敢,而且不得不敢。”
“为什么?”
“当初我在离开城东树林的时候,喊了一句白云飞,虽然易年与你,或者其他几人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怀疑一但产生,结果就会定下,而且我那天说的还是真的,只要易年有意调查,加上圣山的关系,一定能找到证据,到时候白羽山庄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剑十一是圣山天骄,敢明目张胆对圣山天骄动手,圣山怎么会放过他们,被查出来是早晚的事儿,那个时候,一切就由不得白羽山庄了,所以他们要博一次。”
“博什么?”
仓嘉被花想容说的有些懵。
为什么不敢,但又要做呢?
“博一个隐姓埋名,几十年之后重新出现在天元大陆的机会。”
“机会?”
仓嘉不解。
“易年在试比高上锋芒尽显,小小年纪便有了通明上境的修为,不说震惊天元,但也相差不远,只要给他时间,说不上用不了多久,真武境界也不是问题,那时就算圣山碍于面子不会太为难白羽山庄,可易年不一样,他虽性子善良,但杀伐果断特质明显的很,面对敌人,一点儿都不会手下留情,更重要的是,白羽山庄最初的目标是七夏,而七夏,是易年的逆鳞,这点,我很清楚,估计你也一样,那只要他查到了真是白羽山庄所为,在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你说他会怎么办?所以,白羽山庄只能在易年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他除掉,而我方才说的机会,也在易年身上。”
“是什么?”
仓嘉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一般。
江南的一次追杀,花想容竟能联想到远在北祁的易年。
她的分析虽没有证据,但却合情合理。
花想容或许是没什么事情可做,或许有别的目的,面对着仓嘉的提问,尽数作答,这次,也没例外。
“对于一个门派来说,弟子的储备是根本,但功法心法的收藏才是关键,他在试比高上,各种失传的高深功法尽出,眼红的可不止栖霞山下的人。白羽山庄只要能得到这些功法,隐世几十年好好钻研修炼,不说能与圣山正面抗衡,但圣山想收拾那时候的白羽山庄,不会太简单。现在对于白羽山庄来说,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博一把,失败了,结果也不会更差,若是成了,二流门派便能一举成为能与西岭或是北落山相比的大宗门,达到圣山的程度,也未可知,这种诱惑,谁能忍得住。”
仓嘉听着花想容的分析,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如果她分析的都是真的,那易年现在的处境真的会很危险。
但转念一想,花想容能分析出来,圣山的大人物难道分析不出来吗?
易年与圣山的人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她说这些,是不是想把自己支走?
或者她是骗自己,只为了一个摆脱自己的机会呢?
上京到这里可不近,自己回去要是没事发生,虽然还能找到她,可离开期间发生的事情,自己却管不得。
万一她又接了任务去杀人怎么办?
坐在洞口的花想容看着仓嘉那讨厌但是英俊的脸上的表情变化,立刻知道了他想的什么。
脸上笑容消失,有些气。
“我说这些都是通过今晚追杀分析出来的,他们要抓,或者杀易年,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圣山的人上哪分析去。你爱信不信,反正要死的又不是我朋友。”
花想容说着,起身就要往山洞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想要休息,还是不想看见仓嘉这张脸。
仓嘉见花想容起身,立马也跟着起来,伸手抓住花想容有些宽大的僧衣,开口说道:
“我要回去北祁,但你也要跟我回去。”
“凭什么?”
“凭你眉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