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在面前挥了挥手,扫开了自己身前的灰,也扫开了仓嘉身前的灰。
仓嘉没动,还在想着。
二人离的很近,花想容的剑虽然断了,但这个距离还是能刺得到的。
不过这个少一楼年轻一辈的优秀杀手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却没动。
因为没用。
这小和尚的金身,刺不动。
这样的机会,也不是这一次才有。
以前也有,不过结果还是自己走着,他跟着。
看着这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的小和尚,等着他开口。
万一把这一根筋的小和尚说通了,自己也省的麻烦。
虽说机会不大,但也有。
吹过二楼的江风停了,仓嘉的思考也停了。
“当初机缘巧合下救了施主一命,不求施主报恩,但因施主的特殊,小僧不得不跟,自那之后施主杀人,便是小僧杀人,小僧虽没动手,但罪业是一样的,只好出此下策,为渡施主杀孽,也得小僧心安。”
花想容听着,又有了动作。
拉起椅子直接坐到了仓嘉身边,这次,一点距离也没有了。
歪着头看向仓嘉,柔柔的声音响起:
“那我答应你以后不杀人了好不好,其实我也不喜欢杀人的,这样,以后我一个人也不杀,咱们今天就此别过,你修你的佛,我走我的路,互不打扰,欠大师的命,以后有机会,只要大师说声,随时来报,大师看怎么样?”
仓嘉听着花想容“真情流露”的话,摇了摇头,开口回道:
“施主是在骗小僧。”
花想容实在是被这狗皮膏药贴的心烦,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谁知道这小和尚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我发誓还不行吗?”
花想容说着,右手三指伸出,指向了天。
仓嘉还是摇头。
“誓言是有信之人对自己的约束,小僧有信,所以小僧的誓言能信,但施主心中没有信念,这誓言,不能信。”
仓嘉的言外之意便是,我是个修佛之人,我的话能信,你是个没有信念的杀手,誓言对你来说只是迷一句空话,信不得。
“那你杀了我吧。”
花想容被仓嘉弄的实在无语,直接把脖子凑向了仓嘉。
仓嘉看着那方才吸引了许多目光的妙曼身姿,在不经意间,稍稍往旁边移了移。
“小僧只是阻止施主杀人,怎么对施主下杀手呢?”
仓嘉回着,控制着声音。
还是那般佛音缕缕。
“那你还要跟我一辈子不成?”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仓嘉,花想容又怒了。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
先前装出的温柔依人消失不见,美目瞪着云淡风轻的仓嘉。
“若是施主一辈子放不下心中杀念,那小僧便会一直跟着,施主放下杀念的时候,便是小僧离开的时候。”
“你怎知我心中有没有杀念?”
仓嘉听着,摇了摇头。
“不知,但施主放下杀念那天,小僧会知。”
花想容听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话,说与没说一个样。
起身看向仓嘉,开口说道:
“那你得好好修你的佛了,若是境界提升比我慢,你会死的。”
现在杀不了你,不代表以后杀不了你。
现在境界相当,不代表以后也一样。
仓嘉听着,点了点头,回着多谢施主。
花想容看着,实在是烦透了仓嘉这个样子,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到楼梯口,却被仓嘉叫住。
“等等。”
“干什么?”
花想容停了脚步,没好气的回着。
“赔钱。”
仓嘉指着二楼的一片狼藉,开口说着。
花想容已经不知是多少次瞪向仓嘉。
又白了仓嘉一眼,从腰间拿出一个口袋直接扔给了仓嘉,头也没回的下了楼。
仓嘉伸手接住,掂量了下,也跟着下了楼。
花想容已经不知去向。
仓嘉看着之前还热闹无比的酒楼,漏出了一丝苦笑。
出门找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老板,在老板极力的假意推脱下,算了算价钱,拿出了口袋中的一部分赔了。
把剩下的装进了随身背着的行囊中,看了看渐晚的天色,迎着夕阳,向着远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上游江边,哪里正拢着火。
妙曼身姿的美艳女子正望着离江发呆。
仓嘉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念起了经。
夜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深了。
而此时,在仓嘉看不到的远方,一抹带着黑意的金光,正向着南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