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面,几个坛子,青年蹲下身子,挨个晃了晃,直到最后一个,才停了动作。
拿着筷子在里面夹着,几根腌好的黄瓜进了盘子。
借着透过间隙的厨房进来阳光瞅了一眼坛子里面,摇了摇头。
盖着盖子的间隙,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忙碌的身影开口说道:
“都没了,只剩这些了”。
说着,回身把盘子端给女子看着。
女子看了看,开口说道:
“改天去学学,总让人家送,也不好。”
青年听着,笑了笑,开口说道:
“他俩手艺好,家里种得也多,不吃他的吃谁的,总不能指望北边那俩吧,离得太远。”
女子听着,白了青年一眼。
“你最近越来越懒了,天天不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人家腌好了你都不去取来,这十几里路,还能累到你不成?”
青年听着,笑了笑,开口说道:
“累不到我也累不到他,十几里路,对他来说也不远,反正他都习惯了。”
“你不也习惯了吗?走了那么多年”。
女子听着青年顶嘴,也没在意。
把炒好的青菜放在桌子上,接过青年手里的盘子,把里面腌的已经入了味儿的黄瓜切成了片,也摆在里桌上。
青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笑着回道:
“好,以后不起这么晚了,也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取。”
女子听着,笑了笑。
开口说着吃饭吧。
拿起了筷子。
青年捧着碗,夹了口菜,喝了口粥。
味道很熟悉,和以前一样。
就是一起吃饭的人,有些不一样。
女子也捧着碗,夹了口菜,喝了口粥。
看着青年,皱了皱眉。
对着青年开口,有些娇嗔。
“都怪你,教都教不好,这么久了,还是这个味道。”
青年听着女子的埋怨,一边喝着粥一边苦笑。
没敢搭话。
心里想着:以前也教过别人,人家学的可好了。
不是教的有问题,也不是做的有问题。
是天赋。
两个人都没有的天赋。
青年没说这饭菜好吃,因为真的不好吃。
也没说以后会好,因为这么多年,自己的手艺,也没好。
还是那句话,和时间无关。
和天赋有关。
简单的稍晚的早饭结束,青年麻利的收拾着。
饭后,小院里面,两张躺椅,躺着两个人。
一个木头做的,有些旧。
一个竹子做的,也有些旧。
中间放着茶桌,上面放着茶壶。
两个茶杯,倒满了茶水。
两个人晒着阳光,慢慢喝着。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还和以前一样。
也有些不一样。
院子变了。
人,变了。
也没变。
少了,也没少。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躺着,也不怕晒黑。
青年偶尔起身,拾掇拾掇草药。
摆弄完后,继续喝着茶,聊着天。
日头西斜,炊烟又升。
忙碌的身影换了人,但味道依旧。
夜里凉些,起了雾。
女子帮着青年把药架盖好。
青年忽然觉得,有人帮忙,有些不习惯,但挺好。
月上中天,桂花树的影子盘在了树根上。
窗子关着。
青山安静了下来,陪着屋里相拥而眠的两人,渡过这平常不过的夜晚。
日升,日落,月起,月回。
安静的日子就这么过着,一天又一天。
没了凡事牵绊,日子里的琐事,也有几分意思。
偶尔有人来访,青年便会背大得有些夸张的竹篓,沿着五里山路,五里乡路,出了青山。
有时女子陪着,有时不陪。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青年都在山里。
因为病人没有那么多。
青山很小,周围的人很少。
这点,和以前一模一样。
之前提起的人,有时会来。
还带着两个人。
一个女子,一个孩子,两三岁儿。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奔跑嬉笑着,打扰着青山的宁静。
两个女子厨房里忙着。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两个男人看着孩子。
说是看,没管,就让小男孩那么跑着。
看着,笑着,回忆着。
以前的青山,也有这样的场景,不过那时跑着的孩子,是两个。
饭菜好了,一起喝着酒,聊着天。
喝的多了,两个大男人睡在西屋。
很空,但很干净,每天都会打扫。
冬天落雪了,院子里面的药架收了。
青年站在摆着火炉的中厅,看着外面的雪,开口说着还不回来,这是出去玩疯了吗?真不让人省心。
正在扒拉着火炉的女子听见,开口说着哪有那么说自己师父的。
青年听着,笑了笑。
回了大厅,和女子一起烤着火。
门外大雪纷飞,屋里温暖如春。
随着候鸟的飞回,青山又变回了绿色。
依旧是那两把躺椅,上面躺着两个人。
青年看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
女子问着为什么叹气。
男子听了,开口说道: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多好”。
女子听着,笑了笑。
开口说道:
“当然是真的”。
青年摇了摇头,起了身,抻着懒腰,转身看向旁边的女子。
开口说道:
“我这个人意志很不坚定,见的东西也不多,如果你没进来,或许真能困住我,可你为什么要进来呢?就这么想把我了解清楚吗?”
女子听着,脸上的笑容没了。
男子见了,右手,伸向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