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礼数,易年还是不少。
不过在看见易年的动作之后,那军人立马向着旁边闪去,躲开了易年一礼,开口说道:
“易少侠客气了,您这一礼小人可承受不来,快请进,老爷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休息,以前吩咐过,只要是易少侠前来,便直接过去,不用通报。”
说着,伸手用力,直接把只敞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全部拉开,做着请的手势,邀易年入院。
易年点头说着谢谢,进了院中。
既然那军人说了,易年便径直的向着后面走了过去。
路上瞧了几眼,元帅府除了少了个公子,没有别的变化。
易年从前门穿过假山流水,沿着那条走过几次的小路到了后院。
拐角过后,一座与元帅府极不相符的破旧小屋出现在了易年眼中。
如果再接个中厅和东屋,这小屋与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木屋差的太多。
就是没有老人,也没有青山。
屋里灯还亮着,陈旧的窗子上透着周信的身影,应该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右手一直在动。
易年来到门前,敲了敲熟悉的木门,听见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没有吱呀声响,轻轻推开了木门,进了屋中。
易年抬眼看去,确实同外面见的一样,周信在写着什么东西。
上两次见周信的时候,周信的外貌没有什么变化。
威严从容,黑发整齐。
周信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不过从周晚那里得知,其实也就四十上下。
同晋天星一样,都比实际年龄显老。
一个为圣山操心,一个为北祁操心。
可能唯一不显老的地方,便是那满头黑发。
周信不能修行,易年听过,体内没有一点儿元力波动。
不过从虎口的老茧和行动间的迅捷能看出,武技上的造诣应该不凡。
但若同周晚比试,一定不是周晚的对手。
不过周晚哪敢还手,也不能还手。
当初躲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撞了脸,龙桃给擦完药,赚了医馆的第一桶金。
易年看着眼前这个修行之人眼中的“凡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其中艰辛曲折,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过这次见时,那原本的黑发也多了几丝白意,不知愁的是周晚,还是北祁。
或是二者都有。
易年上前两步,拱手弯腰对着周信行礼,开口说道:
“周元帅好,这大半夜前来叨扰,确是有事相求,还请见谅。”
周信见来人是易年的时候,已经放下笔起了身。
从桌子里面出来托着易年的手把易年扶了起来,开口说道:
“虽不能对外说,但都是自家师兄弟,这便免了。”
说着,指着旁边那易年眼中熟悉的椅子,伸手示意着易年坐下。
越过易年从那小小的茶桌上倒了杯茶,往易年的方向推了推。
二人入座,同青山的时候一样。
师父在躺着上,易年在旁边。
不过现在躺着上换了人,但易年还是那个易年。
周信看着易年。
他早就知道易年能修行,听周晚说过,能同时对上四个通明,实力很强大。
所以易年在试比高上夺魁的事情在周信这里没有太多的惊讶。
看着这和上次城东见到时没什么变化的小师弟,开口问道:
“今夜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周信也有些好奇,这小师弟没事从来不来,今夜突然来访,一定是有事发生。
和易年想的一样,周信虽天天坐在这木屋中,但外面的事情知道的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可这两天确实没听说什么大事。
易年听着周信的话,心里想着:也正常,周信忙的都是北祁的大事,坊间多了些病人的小事,还入不了元帅的耳。
看着周信,开口说道:
“确实有些事发生,最近几天…”
易年在小屋里面,和周信把黑气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信听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易年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真的不是小事。
虽然死的人还不足一场妖族攻城战的十一,但上京不是军队,这里的民声舆论是压不住的。
而且听易年的意思,除不尽,那便是个祸害。
多了几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凝重的神色,看向易年,开口问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信想着,出了事情,他来找自己,那一定是想自己出力。
但现在不是打仗,寻医问药周信不懂,也不知易年发现这黑气的后续打算。
军队里的那一套,现在可能行不通。
易年听着周信的话,开口说道:
“已经找人去做了,如果周元帅想帮,那便去找圣山风悠悠,与他商量就好,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这件事,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易年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两封信,看了眼,一封上面写着周晚,递向周信。
“这封信,一定要交给周晚,不能有任何差错,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