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师兄弟,可认识时间太短,易年虽然感觉自已看人很准,不过对于这些活了太久见的太多的大人物来说,自己那微末眼光,看走眼也很正常。
师父就是最简单也是最深刻的例子。
晋天星今天把这么大的诱惑放在自己面前,易年虽然不是城府过深思维缜密之人,可也不傻,世上哪有这白来的好事儿,也不做作,直接问道:
“有什么条件呢?”
老人听见易年的发问,笑了笑。
没有回答易年的话,而是转身走到房顶镂空处,抬眼望向天空。
很蓝,没有云。
只是春季的天空总觉得没有秋天的好看。
晋天星没说话,易年自然也不再说,与刚认识的那天一样,陪老人看着天空。
那天是夜晚,今天是白天。
良久,易年脖子都有点儿酸了,伸手捏下,老人说话了,没有回答易年的问题,而是问了易年一个问题。
“你觉得圣山怎么样?”
易年没犹豫,把世间大部分人对圣山的想法说出:
“修行圣地,为人间解难,行侠仗义,天下最得民心的地方,百姓心中的信仰之地。”
望天的老人呵呵一笑,说道:
“只有咱们俩儿,有什么就直说。”
易年听见老人的话,有点脸红,方才说的都是对圣山的溢美之词。也很正常,毕竟自己面对的是圣山的殿主。
见老人如此说了,有点犹豫,开口说道:
“方才说的只是听说,不过也不差太多,只是最近来了上京,这里的百姓敢说,也听见一些别的话语,不过我不会总结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圣山站的太高了”
易年只说了一句,静静等着老人。
晋天星听见易年的回答,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从青山出来没多久的少年,都能看出圣山站的太高了,为什么山上的人看不到呢?”
易年听见老人回答,可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和平时同师父或是仓嘉聊天时那样,不知说什么的时候,那就不说。
老人又看了会儿天,转身面向易年,依旧没有回答易年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上京吗?”
易年思考着老人的话,想着,最近上京可能只有一件事,才能引他前来,犹豫问道:
“北祁皇室?”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山上有规矩,禁止插手各国政事。不过随着站的越来越高,这规矩早就没了之前的效用,确实有人来上京为了北祁的皇权更迭,不过不是我。”
“那还有什么事儿能让殿主您亲自前来呢?”
易年好奇,听着老人的意思,他来此所为之事,竟然比北祁的皇位还重要,那能是什么呢?
老人深吸口气,开口说道:
“方才说过,修了太久的周天星衍术,总会有些感觉。不久前,此感觉越发强烈,便在观星台用夺天之法卜了一挂,这一挂,耗了我百年寿元。”
易年听见百年寿元几个字,心里震撼无比,难怪初见老人之时,觉得他那般苍老。
圣山殿主,修为归墟,这是世人皆知之事。而归墟之人寿元足有三百之数,以老人的年龄,要是安常人来说,正直壮年,本不应出现在这种老态。
而此时更为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老人花如此代价来夺天来算呢?
于是问道: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不久之后,圣山有一大劫”
老人一字一顿说道。
易年听了,最开始的时候如常人一样,对这话根本不信,圣山是什么地方,不说民心,只说实力,圣山主序阁阁主,也就是当代圣山山主,加上二殿三峰的各个殿主峰主,副殿主,副峰主,这可全是归墟之境的强者。这还不算那些隐于深山修炼的退隐高人。
而对比北落山,虽然比不上圣山,可也是天下前几的存在,与潇沐雨闲谈时得知,只有门主副门主有归墟境的修为。不过事关师门隐秘,也不能对自己全说,不过易年估计还有,也不会太多。
别的门派,西岭太远,消息太少,只是知道比北落山强,不过和圣山相比,还差一些。
加上世间散修,低调悟道的隐世之人,总体数量也有个大概估算。
圣山的归墟境,最少占天下的三分之一。
如此强大的地方,晋天星耗费百年寿元,竟会算出有一大劫,易年当然不太相信。
下意识说道:
“怎么可能?”
老人指着自己白了的头发,笑着说道:
“我也希望是我算错了,不过还有一些是不用算的。”
“是什么?”
易年问道。
“圣山自百年之前,威望达到顶峰,世间再无任何势力能与之抗衡,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面是圣山想做什么,阻力几乎不存在,为人间做些好事,容易得很。而坏的一方面,就如你方才所说,站的太高了,就看不见脚下了”
“谁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