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音冷冷一笑,无比自信,“你说什么都没用了。陈师姐的脾气还不了解吗?没有证据她都恨你不死,更何况我们人赃并获,这三人陈师姐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他们不说谁是幕后主使,今天若是说了,你觉得陈师姐会认为他们在编造谎言吗?”
林依凡淡然点头,毫无畏惧之色,“我本不确定你是蒙在鼓里被陈师叔诓骗来的,还是心知肚明、自告奋勇来的,你这么一说,我便清楚了。陈梓萱会本能听信你们的话,我相信!但这样疑点重重的设计,她真会照单全收吗?她不会疑惑你什么时候不跟在她身边,按她的指示行事,而直接听命于陈师叔吗?她不会疑惑这三人从前怎么都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今天却一改往日作风,且如此顺从的同你们回来吗?如果她有一日知道你对她的背叛,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如何呢?会比我好吗?”
杜佳音阴狠的眼神扫过林依凡的脸,气急败坏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师父他看重你,想让你替他办事,你若办好了,你没事,郑浩天也没事,你若还像上次那么不识趣,最后受苦的可不止你一人。”
林依凡听了只觉可笑,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看陈梓萱在‘新雨社’八年换来了什么?她被骗得团团转,拼尽全力为陈师叔卖命却沦为一枚棋子。你呢?其他人呢?你们就能幸免于难吗?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早点醒悟不是更好吗?”
杜佳音冷冷望着她许久,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轻蔑的语气说着:“无利不起早。你以为我们为师父卖命没有好处吗?真是太天真了。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要关了‘新雨社’,却想都没想过我们社才是四社之中唯一能持续运转下去的,你看看‘新云社’,他们已经改成舞蹈社了,杨师叔要靠这样的收入支撑‘新云社’继续存在。‘新风社’呢,林师叔一直专研医术,社员们也是学什么的都有,那边俨然成了大家汇聚交流的场所。大家根本都摒弃了初衷,只是碍于当初的承诺,不敢挑明罢了。为什么现在偏偏要针对我们‘新雨社’,还一再逼我师父关了‘新雨社’?你知道‘新雨社’关了,有多少小混混又要到处流窜为非作歹?不是只有你们‘新龙社’的人高尚,懂得教化人,我师父教化好的人,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林依凡从杜佳音的语气中竟听出了一种自豪感,苦笑着摇了摇头,“教化好的人?是教化到人人听命于他,是教化到人人不敢反抗他,是教化到人人只以他的是非来判定一切。他只是将一些胡作非为的人聚在一起,统一调遣罢了,他何曾真的救赎这些人?更从未将他们带到正道上,这难道也叫教化好?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再多也无法说服彼此,还是省省气力吧。”她意识到杜佳音等人已被陈嘉源洗脑成功,即使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改写眼前的困局,于是,更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新雨社’里她唯一应该说服的人只有陈嘉源,他才是那个操控人心的高手,只有他肯放过‘新雨社’众人,这些人才有可能重获新生。
‘新雨社’早就不是那个陌生的所在,当她再次踏入那间屋子,望见坐在桌前目光锐利的那个人,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从未从这里走出去过。他的眼神饱含胜利者的雀跃,像是在说,看吧,你翻不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