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央费尽唇舌:“皇上您想想,长公主花轿进门您也进门,赞礼的人是高喊花轿到,还是喊皇上到。”
新丰帝特能动脑筋:“朕赦他无罪,让他先喊花轿到了。朕再出来,再进去一回,让他再喊一声。”
施央倒是还想说来着,侍卫跑来:“吉时将到,长公主要出宫了。”施央跑去护卫,新丰帝跑回太后宫中看辞行。
凤冠喜袍的楚芊眠出现在殿口,西宁老王哭得像个孩子:“看到了,终于看到宁馨出嫁……”楚云期正在难过听到这句,站开一步把头缩起。见两道目光卷风雪,楚云期不敢抗,对西宁王讨好一笑,缩头再站开一步。
老王不是有意,西宁王却是有意,等到楚云期发现自己落在最在后面,见两个铁塔般身子堵得严严实实。
眼睁睁看着老王哭完,西宁王掉泪,楚云期憋一肚子气出来。好在乖女儿楚芊眠不会忘记:“爹爹,”她到面前已是眼眸红肿。楚云期泪水哗哗掉落,难舍难分中,让新丰帝的哭声打断。
新丰帝不是爱哭的孩子,大哭基本为姐姐。拿到手,我就看得懂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因为好些地方我去过。姐姐和太傅开会我都在,还可以随意发问。他们瞒不了我,就因为我在民间走过。但是不常走动,天天坐在京里,也许会生疏吧。”
太后动摇,要说她对自身安危,自从经过京乱,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只是担心皇帝,问道:“路上怎么走?”
“走运河,母后没有看过运河吧?一直到东海入海口,换东海王的大船,在海上声讨南疆逆贼。”
新丰帝对答如流,可见他早就想过亲征。而日子提前,才是由长公主献上嫁妆促成。
太后到底是太后,提醒道:“东海王可靠吗?”进京表忠心,和在他地盘上,不是一件事情。
“他和南疆王几次大战,心腹死了一些,把他心疼的头发都白了,而在他的兵营里,早就渗透我的人,他是可靠的。”新丰帝胸有成竹,此时眼神睿智俨然大人。
太后涌出骄傲,这是国舅辅佐之功,这是国舅用人有方有功。
但她还是不放心,第二天请来上官国舅。上官国舅听完笑了笑:“皇上既然想好,太后不必阻拦。皇上的功绩将超出先帝,这源自于他襁褓颠簸,幼年遇难。太后若是不怕海上风浪,也请跟去。”
太后放下心,这说明国舅对东海王军中有掌控,而对南国也有掌握。当晚新丰帝回来,太后答应与他同去。
……。
又是一个新年到,元旦正岁百官朝贺,新丰帝正式颁旨平南。钦天监算出的二月吉日,百姓相送,国舅相送,新丰帝奉请太后,带上一众官员,从运河上船,顺流而下。
沿途景致,看得太后欣然。十岁新丰帝没犯孩子气,虽然他很想先回会稽,也离的不远,但还是在杭州下船,东海王率众迎接,登上硕大海船。
三月春暖,海面的风似温柔的花瓣,初次经过的人都精神一振,花小五更是每天欢快的甲板奔跑。石蛟就乐了,长公主虽已成亲,但他还是愿意见到她。
上船以后的半天里,石蛟来了六回。每次送不同的贝壳或海鲜,直到上官知从隔壁船上回来看到。
“石小虫,咱们来聊聊。”
提着一条鲜活鱼的石蛟压根不听,直接振振有词:“这是水军船,父亲命我巡视,你不答应,去和我父亲说话。”
上官知倒是想知趣,问题是石蛟走开三步丢下句话:“已是你的人了,人家只能说句话,知足吧。”
他嗓音真的不高,但是顺风,一个字不落的刮到上官知耳朵里。上官知试试海风,看看那背影,怎么也不相信能在水里战段平的人,会不知道此时风向。
这个人诚心的。
上官知一恼火跟进船舱,见到楚芊眠俯首案几,海上明媚的光线照出她面庞上雪白,不由自主有了笑容。
石蛟可就来火,也堆上笑,把鱼请楚芊眠看:“好看吗?也好吃。这条鱼皮破损,只能当菜。请公主过目,若是喜欢我这就去捉。”
楚芊眠一看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进来,明白几分。但当面拂石世子好意,总还是不妥。
这话也不难回,笑道:“好看,从没有见过鱼还有别的颜色,这鱼烧出来一定好吃,只是别再捉了,世子要用心在公事上。”
石蛟大喜:“我闲的时候捉。”
上官知走到妻子身边:“你呀,和石世子客气什么。你最喜欢的不正是稀奇好玩东西,如果世子不嫌麻烦的话……”
“不麻烦,我这就下海。”石蛟正中下怀,说过把鱼交给宫人就出去,出去以后紧腰带上甲板,来到甲板上咀嚼出滋味。
他竟然让上官知支开。
对船舱里白眼:“你就是醋精托生的又能怎么样,长公主随皇上前往南海,我有的是机会说说话。”
扑通一声,跳到海中。
传到船舱里,上官知微微地笑。楚芊眠斜睨:“你呀,和石世子可真不客气,只是这不客气下面的心思,可就不能推敲。”
上官知扑哧一声乐了,走近她,笑容可掬:“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惹人烦。”再指自己:“多看看我,扳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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