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国舅,只怕已经不在了。
崔疾不会平白的拜年,该问的话,一个字没有少。
……。
“他问国舅,太傅等人黯然,他就再没有问。”
楚芊眠在上官知对面坐下,把厅堂上的话学给他听。
说正事呢,上官公子微微一笑,没有打别的心思。
“然后他问枪阵,”楚芊眠忍俊不禁,带的上官公子也笑:“怎么了?”
“胜哥还不肯告诉表哥呢,崔大人问也没有。”
楚芊眠竭力的赶快笑完,免得答应过吕胜不对外说,却一不小心对上官公子吐露几句。
未免对不住胜哥。
吕胜不会隐瞒他的芊眠妹妹,在今天寻个空子,对楚芊眠说了又说。
“枪阵,是用来对付西宁王府。”
楚芊眠愕然:“又是爹爹出的主意?”
“这倒不是,但是与楚叔父脱不了干系。”
楚云期到吕家求援,请他家针对铁氏的枪法,研究出一套针对西宁王府的招式。
这个举动呢,并不能称得上完全负气。
他爱上妻子,他得保护她,有了女儿以后,更不敢想像夫妻分离、父女天涯。
楚云期得扛得住岳父的枪才行。
吕家帮他忙以后,楚云期从此消停,吕家的子弟太多,走南闯北的什么性格都有,是他们在外面乱夸口,吕家专破铁家枪。
等到家中长辈发现,这句话已收不回来。
西宁王没有和吕家算账,与铁氏在江南有关。再就是每年都有几个嚷嚷,自家功夫比铁家的好,铁家听不过来,也不会助长别人脸面。
但吕家不知道,担心之下,这回真的寻找应对铁家的方法。
铁家人多?
他们就弄个枪阵出来。
吕胜吞吞吐吐:“铁拳头只怕猜出来了,就是他没有猜出来,我也不能把压箱底教给他。”
楚芊眠当时忍住笑,表哥伶俐,不是只怕猜出来,而是应该猜出来。但猜出来和缠着吕胜让他教,是两回事情。
铁权表哥,能伸也能缩。
“为了妹妹,压箱底的也能亮。但是教给谁谁谁,就不行。”吕胜低下头,脑袋垂到衣下摆上。
楚芊眠都没法知道,崔疾问不是白问。
对着她明丽的笑容,上官知悠闲的欣赏会儿,了然地道:“吕家以商人而创枪法,还能没有小心?崔大人心也太贪。”
“还没有做事,又要夺权,又要阵法,”楚芊眠哂笑:“不过从此把南边交给他,咱们也可以放一层心。”
咱们?
上官知咀嚼在唇中,觉得一层甘甜一层浓郁。怕楚芊眠发现,忙紧跟上话:“多谢,我再出门去,也可以暂时把南边放下。”
为了二殿下的利益,和崔大人自己的从龙之功,他想来不会怠慢。
楚芊眠收起笑容:“我和他签订盟约,还有一个用意。”
上官知含情脉脉:“洗耳恭听。”
偶尔来上这么一记暧昧,楚芊眠没有即刻发现,她的心只在要说的话里。
“稷哥还是年纪小,今年不能让益王召集聚会。”楚芊眠楚楚的眉眼中散发出冷意:“到时候,让崔疾也出些力气。”
回想太子在襁褓中让逼出关,冰天雪地里嚼碎东西喂他,干净衣裳都没有一件,几时想到几时恨。
“崔疾一声也没有问过,想来当稷哥不在。益王得到二殿下后一声也没有问过太子,想来他巴不得稷哥不在。既然如此,”楚芊眠慨然有声:“稷哥强强壮壮的时候再去见他们,把他们吓倒!”
上官知在外面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到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而面对楚姑娘的时候,这种自得暴涨十万丈。
他心爱的姑娘能把襁褓中的太子喂养,也将把太子抚养成强壮皇帝。这是上官家的职责,所以她天生就是上官家的人。
“我想办法再拖一年。”上官知一口答应。
门外,可以看到稷哥乱舞,手里棍子哈哈笑着刺出去,每一刺就加一个:“十八合枪阵,十九合枪阵……”
这样能练数数儿,楚云期鼓励他这样做。
细细的棍子,小小的人儿,还打不得人呢。
忽然一通大笑,原来数的忘记。重新再来,铁标、花小五陪着他,三个小魔王笑嘻嘻:“一合枪阵,二合枪阵……。”
都健康无比,楚芊眠春花般笑了起来。
上官知望望外面,再望望面前这位,笑也自心底发出。
送走楚姑娘,上官知关上房门,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单子。上面写着珠宝一长串子。
这是和益王府定亲时的礼物。
有一些划下一道,是上官知已经暗中取回。
等他都取完了,就要送一份大礼给益王府——退亲文书!
在上官知心里,这才叫正式。不是动嘴子只说说,而益王府随时可以否认。
让益王府强制性接受,不能否认,是公子的用意。
他求亲时,就更堂堂正正。
……
天昏地暗,雪还在下,后退的踪迹就没法掩盖,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已是十天以后。
家将匆忙烧几口热水送给益王,他的眼睛里布满红丝:“王爷请用。”
益王端起碗,好似镜子,照出他眸里的红丝,益王愤恨交加,怒在心头不能平息,把碗一把摔在地上。
拿起武器吼道:“我和他铁家拼了!”
“王爷不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残余的将士苦苦相劝。
不能怪益王恼怒,这场仗打的毫无胜算。
益王算跋涉而至,虽不是劳师远征,但西宁王说得上以逸待劳。
二位一交手。
按说哀兵必胜,益王却不是谈笑风生的西宁王对手。
铁权对益王世子那一战,注定益王府的弱点公告于天下。铁家作为第一个当事人,想不看到都难。
论心中底气,西宁王有太子。二殿下却是益王傀儡。
西宁王面对丧子而痛红眼的益王,潇洒利落,尽显从容,把益王杀得丢盔卸甲。
一生富贵的益王这个亏吃的,不把铁家拿下,从此找不回来。
让劝下来以后,内心山崩海啸般不可能平静。益王大口粗气中形成一个极端的想法。
他要赢。
他要得天下。
他就得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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