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沉吟:“南疆王看热闹的心思,但他杀人,居心已表露大半。太傅曾试图给二殿下传信,让他小心益王坑他,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也就不能得知二殿下的近况。而据上官夫人所说,崔玉珍到益王府后直接消失,派人去打听也没有听说过,不知是生是死。这不符合益王拥立之说。软禁这话,倒最适合。”
“堂姐,咱们一举拿下益王、南疆王再回家去,不然也是稷哥以后的麻烦。”楚丽纹跃跃欲试,或者说对这些袖手旁观的人悲愤满腔。
楚芊眠嫣然柔声:“这要和舅舅商议才行,舅舅如今不在这里,舅舅还要守关城,如果能徐徐图之最好不过,舅舅的担子也轻。如果……。”
上官知在就好了。
但他不在,楚姑娘身边只有文官太傅和女眷上官夫人,只能自己先拿主意,再大家商议。
左思右想,都不得法。难民虽可以激励,却不能真的和士兵相比。楚芊眠低叹一声醒神,见房中寂静,从稷哥开始到姐妹们,屏气凝神等着自己说话。
楚芊眠故作轻松:“幸好,曾公子是可靠的,为了路上方便,绣纹姐姐,您看先成亲?”
楚行剑楚行斧、刀豆枪豆、周奇等公子们,为上路方便,在西宁王府里成亲。
这提议并不牵强。
楚绣纹姑娘本色出来,一扭身子小跑出去,楚绣纹、楚嘉纹笑着在后面追:“回来,说姐姐正事,当事人快回来。”
余下的人一笑,见天色已晚,各自散出。
打发稷哥睡下,楚芊眠对烛火沉思。稷哥太小了,要是十二岁,十岁,七岁也成……表明身份天下归顺,请舅舅协助,挥师先剿益王,再南下统一,那该有多好啊。
……。
半个月后,益王府上乱成一团。
益王在书房里痛哭大骂:“铁家,本王和你势不两立!你怎么能杀我的世子!”
哪怕出钱赎人,谈谈条件也行啊。
有二殿下在手,认为有一天能让铁家归顺的益王彻底死心,铁家这是一条道儿走到黑,决定要自立为王了。
他往外面咆哮:“点将,兵分两路,一路把姓楚的女子杀了!一路陈兵与西宁边界,本王要和他拼了!”
内宅里,却有不少人高兴。益王妃对女儿大名郡主轻轻地笑,愉悦溢于言表。
“不是我生的,还敢不求我庇护,虽然你父亲百般周护,我也知道他命不长!”
大名郡主也笑:“母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大弟不在了,父亲乱了心,家里却乱了天呢。”
拿起熠熠生泽的甜白瓷茶碗,呷上一口,益王妃愈发优雅:“等着吧,这个家又要重新回到我的手里了。”
“回王妃,二姨娘带着四公子,六姑娘前来叩见。”丫头回话。
母女相视笑容可掬。
“见过王妃,如今世子没了,以后四公子会好好孝敬您,王妃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
二姨娘卑躬屈膝。
大名郡主甜甜的声:“可是六妹妹和我可不好。”
六姑娘膝行到大名郡主面前:“我怎么样姐姐才痛快,我这就照办。”
“回王妃,五姨娘带着二公子、三姑娘、七姑娘前来叩见。”
“回王妃,七姨娘带着公子姑娘们前来叩见。”
益王妃忽然就得到阖家尊重,这尊重前所未有的整齐。
……
崔柔妃压抑不住喜色:“玉珍,咱们有救了。”
救过来以后,但关押太久受损严重,以致容颜枯黄不变的崔玉珍中气也不足,怯生怯气:“姨妈,益王府怎么了,外面阵阵的乱。”
“哈,世子死了,让西宁王世子枪杀。”崔柔妃眉飞色舞。
好在她并不得益王真正的敬重,房里时常没有侍候的人,都在外面偷懒,这也方便崔柔妃开心。
脚步声响自帘外,崔柔妃恢复庄容。二殿下焦躁的进来:“母亲,您总怪我不长进,现在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
“世子死了,益王眼前没有可靠的人,他以后只能恭恭敬敬对你和我。”
崔柔妃情不自禁冷笑,又发白日梦。
“这种时候理当添件喜事,请母亲为我求亲,不然郡主守丧,亲事又要拖延,我复国大计几时能成?”二殿下严肃道。
崔柔妃气怔住:“人家死了儿子,你却要成亲?”
“母亲,你是女人,你不懂。这种时候怎么能放任益王沮丧,这种时候要鼓舞他的士气,我送上门当女婿,他只会高兴。”
望着那张冰寒似乎长大的脸,崔柔妃打心里升起寒气。自己是女人不懂?他才不懂还差不多。
崔玉珍不高兴的道:“表哥,你怎么又对姨妈这样说话。”
元承策不耐烦:“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成天就会和母亲嘀咕女人见识,和上官夫人走一路,却连她以后落脚点都不知道。上官知在哪里,你也是个不知道。这些乱臣贼子在外面,益王才不敢让我这就登基,其实王府里登基我也能将就!要你无用,还这么多话!”
崔玉珍恼火的中气涌出,口不择言:“我听说楚姑娘也是个女子!女子怎么了!”
她脸儿涨得通红,元承策后悔上来。他虽甘心追着大名郡主抛出的骨头转,却知道只有面前这两个女子是知心人,敷衍的道:“好吧好吧,你说的对,楚姑娘挺厉害,以后我遇上,我纳她。这算你进言不错。”
崔玉珍忍气不提,元承策内疚一下子抹不去,道:“表妹你侍候母亲一场,我也不会忘记你。等我和郡主成亲后,就纳你为侧妃,看在母亲面上,以后封你当贵妃。”
泪珠在崔玉珍眼睛里滚来滚去,崔柔妃看不下去,赶紧把儿子打发走:“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郡主有主见,你去见她,和她先说清楚。不然我碰一鼻子灰,再提就不好开口。”
元承策亮着眼睛冲出去。
门帘不再晃动时,崔玉珍扑到崔柔妃怀里:“姨娘,娘娘亲口把我许给上官公子……”
“那是当然。”崔柔妃有她的小算盘。
她虽消息不多,但身处益王府中,也能听到上官知让益王头疼。能和益王分庭抗礼,上官知依然是崔柔妃拉拢的人选。留着崔玉珍给上官知,这才是复国大道。
哄了崔玉珍几句,悄悄的把自己计划告诉她。
“益王催我两年,让我联络族人我不肯。知道为什么吗?他拥立你表哥以后,崔疾自然能听到。而我不写信,可见我母子受制于人。而他没写信来,可见他猜出这点。他会让人来救咱们的。此时益王心神大乱,对西宁王恨之入骨,崔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要是疾堂叔来不了呢?”
崔柔妃胸有成竹:“那益王主持的聚会就是咱们脱身的好机会,崔疾不能近期救出咱们,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
她笑的颇有期盼:“等着吧,这是冬天,明年六月咱们就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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