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人自动的让停下来,稷哥再高声喊:“我也会打人!”
他的小脸儿灿烂的笑着,小嗓音奶声奶气,却带动下面群情振奋。
有提起锄头的,有举起棍棒的:“不给别人抢,再也不给别人抢……。”
铁权呼一口气,对母亲道:“还是表妹厉害,这就把士气调动出来。”一想,眉开眼笑:“到底是我的表妹,父母亲的外甥女儿。”这一把金子,应该贴自己脸上。
花夫人对花四姑娘道:“看,王爷就是有眼力,他放心外甥女儿以轻骑带太子入内陆,早就看到楚姑娘的本事。”
出身行伍世家的这二位,知道这个举动并不容易。
三万人分布的地方不小,楚芊眠用了三天,把大家内心维护自己的心情调动出来,汪大人的兵马越来越近。
铁权笑得不行:“一千人?哈哈,益王让他出五千,他就出一千人,笑死我了,益王所以成不得事。”
“为什么是一千人呢?”吕胜纳闷,见铁权笑得猖狂,从后面对他一巴掌:“问你呢,你往省城跑一回,他们有多少人,你却不知道。”
铁权动一巴掌:“就眼下来看,他们的人也就五千。你知道的,两年没好好种地,外省运不来粮食,全靠存粮,又是强盗又是内乱的,只余下这么多。”
吕胜翘起大拇指:“汪大人是个好样的,留下四千当家底,这种人要是不当官,我愿意收他当个管事,有备无患从来没错。”
随后两个人齐声道:“妹妹请发兵,先把汪大人撵回去。”
没有说赶尽杀绝,一来汪大人没有太多的恶迹,只是乱中自保的罪名。二来,他是个官。三来,益王五千人数很踏实,和汪大人拼杀不划算。
楚芊眠抱着太子,笑吟吟的依然不放弃期望:“先和他谈谈,如果他只是接收这里,愿意治理好,咱们就交给他,这就走了。”
铁权和吕胜两个人走下山,点起两千难民,外带三百个人,在路上合计出一个试探的主意来。
……
汪大人出兵其实并不高兴,周围官员的恶迹,他相信西宁王世子的证据都真实,但是他求的是乱中自保,等等有救援的那一天。
他没本事治乱,守得住省城,就觉得大功一件。所以他只出来一千,除去留家底的意思,还有就是不想真的得罪西宁王世子。
汪大人觉得自己早就看明白,乱了,皇上不知真和假,几位王爷手中有兵有粮,不逞威风的话,过这村就没这店。
问题是,与他有什么关系?西宁王和益王要打,就打好了,他为什么要出兵?
就因为益王手中有二殿下?
就因为在最乱的时候,省城几乎让攻破,而益王援手?
拥立二殿下的益王,为这天下做啥都应该。他不帮自己解决全省危机,却保住省城后就走,汪大人还恨着他呢。
带着一千人,晃晃悠悠走的足够慢,但他没有想到,益王比他还要慢,最早到的人,是他。
“大人,前面一队乱兵旗歪马斜的过来。”
“看清楚是谁?如果是益王的兵马,咱们这就还他的人情。”汪大人吩咐下去。
旗歪的根本看不清楚,等到近了,才发现来的人是西宁王世子。
铁权满身狼藉,看不清是血还是脏,大口喘着气:“大人救我,益王……他们屠杀难民。”
他的人数也不多,只有十几个。
汪大人心头一动,益王信中说得隐晦,只说西宁王无端派一队人办“私事”,这内幕耐人寻思。
汪大人露出笑容:“世子,敢问王爷派你来,到底为什么?如果你能告诉我,也许咱们携手同行。”
铁权从他的笑容里看出无数个“奸”字,后面的底色是无数的贪婪。铁权冷笑,要想今天死,小爷决不留你过子时。
故意装的更可怜些:“大人,他们杀难民呢,就要追来了,救我……。父亲会感激你……。”
手指在怀中扒拉几下,露出一角书信的影子。
汪大人在这一刻脑筋动到十分,重要的书信给谁?最后他冷笑一声:“世子,把信给我。”
“大人,我风霜辛苦,为你治理本省,这里的难民我交给你,只请你让开路,让我过去。”铁权有了凛然。
汪大人大喝一声:“拿下他。”再一想,要在王爷面前留下余地:“要活的!”
铁权拨马就走,汪大人在后面跟随。没出半里地,一波难民过来:“大人终于出兵了,我们刚种下粮食,不能让益王的人糟蹋啊。”
铁权混到人堆里越走越远,汪大人焦急起来,手指难民大骂:“挡路者杀,”
或许在他的心里,并不是完全这个心思,但此时弄明西宁王派儿子出来的真相,在此时大过难民。
这乱中,消息比黄金重。
他的这句话一出来,他手下的人纵马践踏。两年里见到的难民太多了,这些人能安然在省城龟缩,内心早就麻木。
与此同时,汪大人的话一出来,铁权、吕胜对他失望透顶。争权,你也看看局势。妹妹养活三万人的难民两个月,还准备还你一片种下粮食的土地,你怎么能说杀呢?
铁权回马,人也不喘了,精气神顿时暴涨,按时来时说好的咆哮:“都听明白没有!往前就活,后退就死。撵走他们!”
“杀啊!”
这句话是难民们说出来。
经历过两年的灾难,谁给他们生存的机会,谁又不把他们的生命放在眼里,这时泾渭分明。
锄头、镰刀、耙、舂米杵,菜刀……一古脑儿的上来。愤怒的人们红着眼睛,回想两年中省里的不作为,回想两年濒临死亡的日子,生的勇气如海啸般爆发。
贪婪,在这海啸下面一个草根也不算。
“姓汪的你别走!”还有铁权和吕胜,都想争头功。
汪大人吓坏了,他本不是出来打仗的,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跑,第一个转身就逃,后面的人也跟着就逃。
这一场赢的撕纸泼水般快,没有人受伤,只有十几个奔跑中挤伤的人。
楚芊眠收到回报,忽闪下眼睫:“这么说,益王来的人也不怀好意。”但是,她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在给他们机会以前,把太子送走。
凌晨,天最暗的时候,楚芊眠抱起太子送到马车里,睡下来又轻轻哄哄他,唱了一段催眠曲,悄悄的从车里出来。
自从出山林的那回离别,这是第二次。担忧绳索般摄住楚芊眠的心,让她有片刻茫然,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已经知道益王的人马从东边过来,也就是楚芊眠前进的方向。太子回去的路,返回往西。
护送的人不是事先说好的楚云期夫妻和吕胜,这三个人都不愿意离开楚芊眠。
而是铁权、花四姑娘。
俞太傅、花小五铁标、楚丽纹等孩子陪伴,怕太子闹是一件,这些人不能打也是一件。
虽然花小五和铁标强烈表示他们很会打人。
“夫人,您和夫人们不走吗?”
楚芊眠再一次问为太子送行的上官夫人,上官夫人目光深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不能走。”
楚芊眠望着山顶自己的旗帜,如果她走了,难民们的心就拧不到一团。
“为了稷哥,我不能走,他们得打赢这一仗。”
陶周氏和周奇的娘飞快的道:“那我们陪着你,我们不是出京时那般没力气,我们三个人想好,”
又指中楚三夫人:“我们三个可以杀一个。”
她们的目光中,都是对楚姑娘的信任。楚芊眠微笑,所以她不能走。
她这个说法,得到父亲母亲的赞同,也得到舅母的赞同。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拼了。
铁权虽不情愿,也看得懂这点,由他护送太子上路,并搬些救兵过来。
在救兵没有到来以前,三万难民对五千人马,楚芊眠觉得还能坚持。
目送马车远去,刀剜的感觉在心里,这迫切让芊眠姑娘更需要胜利,她还要早早的回到稷哥身边。
不要哭哦,稷哥。姐姐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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