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如果重回当年,也许负气还要厉害。但这个时候由自己联想到剑豆斧豆,对铁氏的话没有异议。
四个人再次大喜,剑豆斧豆拜了父母。楚云期也好事:“夫人,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提亲去。”铁氏笑着和他出来,带着剑豆到花家见两个亲戚,请他们当女方媒人,谢媒大礼回去后加倍。
郡主的义子,身份这就不同,花家两个这就改口说亲事好,愿意当媒人。
带上斧豆又到御史孔大人面前,孔大人一听也是喜出望外。羞惭惭道:“容我告罪,不是我不肯答应,是我怕女儿出了嫁,就要夫唱妇随,给楚先生夫妻当侍候人,要成你家的老妈子。”
郡主的义子,这就身份不同。孔大人这就和斧豆说长说短,问他看过哪些书,等太子还京重开科举就下科场。科举不中,就走武举这话也说了又说。
两家这就约定,定亲礼等回去补送。
另外还有一个不闲着的,吕胜用个桶一遍遍打水回来,一遍遍的洗马刷靴子。
三岁时开始的盼头就要成真,吕胜心里这个乐,乐上了天。
小郡主站在不远处望着他,陪着她的是张春姑。
“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好似有心上人。”小郡主垂下面庞。
张春姑给她打气:“我公婆都说了,在一个马上呆过就要成亲,到时候你就这样说。”
十一岁的小郡主是怎么想到自己亲事上?张春姑成亲时她就想到,就是这句话,在一个马上呆过的,就要成亲,不然就损名节。而十一岁的年纪,也到会想这件的时候。
营地离河边有些路,吕胜又打水去了,潜意识里,小郡主还是不安,身后有闹声出来。
上官国舅哈哈大笑:“好好,这两个大媒老夫我当定了。”
原来楚云期夫妻为义子求婚后,灵机一动,再请国舅当大媒。这样等见到奉新伯夫人,也不会再说不字。
上官国舅别有用心,嗓音传出多远:“乱时同乘一骑,这是天赐良缘啊。哈哈,谁敢与天争去?”
上官知笑容可掬:“是哈是啊,理当如此。”怕楚云期过一天就反悔,又请出俞太傅同为大媒。俞太傅也没弄懂国舅父子的肚子里,还揣着一门亲事,他也说好也妙也,亲事应该这样定。
花孔两家觉得这亲事定的真好。
国舅父子这个晚上没有提亲,一来没有见到太子,国舅哪有心思办件新喜事。二来,提亲要从容,这会儿父子刚见面,就急吼吼的提亲,他们不是剑豆斧豆那俩怕明天见到刀豆枪豆后不好张口的小厮。三呢,天赐良缘不是?看吧,就出来两个小厮提亲,引出天赐良缘这话,等到提亲的时候,楚云期不可能有二话出来。
国舅父子相视而笑。
俞太傅觉得一年里让人追杀再追杀人,终于有件喜事,他也乐开怀。
西宁王大乐,女儿收了三个义子,只怕引出亲生子来。
别的人都乐,小郡主也就乐了。她抱着天赐良缘这话,这个晚上睡得香甜。
静夜里,吕胜还在刷马刷靴子,把衣裳洗了迎风等干。巡逻的兵提醒他小心河边有蛇,他说会留神。
……
日光照亮山谷,早饭过后,大家坐在屋檐下说笑。
手中都有活计。
夫人们准备午饭的肉和菜,又听取大家意见怎么烧,记忆里还有什么想吃的菜。
姑娘们做衣裳,用自制的粗糙竹绷子扎花。小姑娘们要么做针指,要么在木屋前空地欢快的玩耍。
见到果子熟了,用个长竹子摘,另外两个张着布去接。
楚芊眠的活永远是带太子,教太子念三字经。
“昔孟母,择邻处。”
太子软软的跟着念。
通往外面的山洞那里出来敲击声,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边跑边嚷:“公子回来了。”
山洞是两下里封闭。
从里面塞上石头,藤蔓编织出来的大网扣住在两侧山壁的树木上。即使有人发现这是个洞,也不容易就能出来。
上官知出去后,从外面再塞上石头,用些树枝遮挡住。
每一次回来,敲打石壁让楚芊眠知道,得解开大网,才进得来。
三个小姑娘很谨慎,问声:“是公子吗?”
“是我,我们回来了。”
“等着。”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联手解开一边的网,把网推开,说声好了,上官知等人发力,把最后一块石头推开,带着身后的人走进来。
楚丽纹惊呆住,这么多人,这是谁?
“三叔!”
她看到楚云丰。
楚云丰泪流满面:“丽纹,你长高不少。”
朱细细尖声:“父亲,我是细姐儿!”朱大人刚要痛哭失声,又愣住,女儿是个小胖墩,从来没有这么胖过。一看就过得不错,痛哭不出来了,朱大人抱起她:“哎呦,”抱不动。蹲到她身边:“细姐儿,你过的还挺好?”
“挺好,芊眠姐姐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朱细细取出腰间布袋的东西,塞一个到父亲嘴里:“蜜点心呢,好不容易得了蜜,芊眠姐姐说大家都有得吃。”
朱大人吃着蜜蜜的甜,忙问哪个是芊眠姐姐。
韩囡囡也是一样,小胖墩让一年风吹日晒中过的韩大人也没有过多的伤心,见到她,应该开心才是。
韩囡囡也道:“芊眠姐姐天天给我们吃好多。”一指:“那就是芊眠姐姐,她是尊贵的统帅呢。”
一个身影挡住韩大人的视线,上官国舅踉跄着奔去:“太子,殿下,稷哥,你长大了……”
楚芊眠瞪着眼睛,失声喃喃:“父亲,母亲?”
西宁老王乱看,不止一个姑娘,哪一个是孙女儿?
吕胜连蹦带跳:“芊眠妹妹,我来了哈哈,你吃苦了,都怨我不好,没有早找到你……。”
老王跟着,总算见到孙女儿。
最爱笑话吕胜的刀豆枪豆雪白了脸,她们看到未婚夫婿斧豆和剑豆。识墨和石砚心有灵犀:“他们是什么人?这就是你们的心事?”刀豆剑豆垂下头不说话。
声音最高的还不是吕胜,是周奇:“表哥,哈哈,你找的这地方真好,哈哈,”上官知给他一拳:“昨天见面没疯够吗?快来见过太子殿下。”
上官国舅高举起太子,泪水不住的往下流:“各位大人,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踢着脚:“不要,不要,我要姐姐!”
楚芊眠在父母怀里没听到,太子叫得就更凶。
山呼般声响出来:“臣等,叩见太子千岁,千千岁!”在俞太傅的带领下,大家认真的三拜又九叩。
树上的鸟儿扑簌簌飞走,水里的鱼也一头钻到水底。
中间夹着太子的大叫:“我要姐姐,姐姐…。”
上官国舅泪水就流得更凶,看他多有力气,险些就从手上挣脱。看他中气多足,这叫声震彻山谷。
当然,山谷里叫一声本就传的远。
楚芊眠醒过神来,接过太子。太子对着上官国舅乱舞小拳头:“不要你,稷哥不要,”说话已清晰流利。
这姿势,是他看到施央等习练时学会。
见国舅看他,往楚芊眠怀里钻:“我要姐姐。”
排队见孙女儿的老王傻眼,孙女儿现在眼里只有太子一个人。
“是太子!”小姑娘们也傻住。大些的姑娘们也是刚知道,也愣住。夫人们在这情景里含泪笑:“是啊,是太子,所以不让你们离得近,现在知道了。”
上官知对父亲欠身:“回父亲,这一路上,太子蒙楚姑娘照料,寸步离不开她。”
小姑娘们都胖墩,太子也养成一个小胖子。上官国舅欣然:“带的好。”
此时,不用儿子再说,正是好时候。
国舅往前一步,对着楚云期施一礼:“先生。”
楚云期还礼道:“国舅请吩咐。”以他匆忙的想,是保驾的事情。
“令千金抚养太子,是举国之大恩人,是我上官家的大恩人。本不该提出,但除去小儿以外,再无拿得出手之物。特向先生求亲,请先生应允。”
上官国舅想出这段话,足够的恭维,也足够的低声下气。
楚云期愕然过后,克制过后,忍无可忍变了脸。
他的旧脾气又上来了。
他与樊好定亲,是相中樊好为人,心知肚明以后不会亏待孩子。
他再选吕家,吕胜是原籍公认的眼里只有楚家小姑娘一个人。走在街上,人人都是知道的。
上官国舅他是欣赏的,上官知他也欣赏。但欣赏和成亲是两回事情。
结合楚云期娶妻后天天相伴,想想吧,他上官知做不到。
这件事不能行。
“你家门第高,我女儿哪有立足之地?”什么救驾大恩人,等回京后你抛开了,谁能把你怎么样?
这事太不可靠。
这句话把老王气倒,接孙女儿的时候,这小子就这样回信。孙女儿身份不高,在王府没有站脚的地方。
楚云期没留神影射到岳父,继续指责国舅:“你说儿子拿得出手,我看不行!”
上官国舅父子都没有生气,从对面这位和岳父负气的这些年里,不难知道他的心思有时候和别人不一样。
上官国舅呵呵:“先生,你听我细细说来,我家为什么要定你家姑娘,”
“不用说了!”
又一个来脾气的,吕胜暴怒:“芊眠妹妹是我的,是我的!早在我三岁就是我的。”揪住楚云期手臂:“岳父都怪你,见面的时候,我说公布亲事,你没有说。我为什么进京,不就是为了和芊眠妹妹定亲!”
“什么?”
樊华紧接着跳出来:“你再说一遍!”忽然也大怒:“你给我说明白喽!”
他进京的时候,这亲事还是华哥的。
吕胜对他咬牙:“好,我说明白!你这个天生招嫌地生惹厌的坏蛋,大坏蛋!讲不讲先来后到!打我小的时候,不,从我一生下来,我就要娶芊眠妹妹。我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比你早!结果呢,跟你定亲了!小爷我呸,你照照镜子去,你配吗?你文的配,武的配?抢小爷亲事,小爷长一岁恨你一岁。芊眠妹妹进京见你,我随后跟来要打你的,打你个抢人亲事的坏东西!”
“什么!”
小郡主跳出来,手指吕胜:“你你你,”她哭了:“我和你在一匹马上呆过,你把我怎么办?”
“你才多大!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儿去。”吕胜没好气。
樊华惊天动地的怒了,从他没有依靠的纨绔出身来说,真不容易。
“你休想!你照镜子去,你癞蛤蟆一只,也敢妄想我妹妹。”樊华气呼呼转向上官知,对他们父子往日的嫌恶早就没有,华哥此时很喜欢他们。
“我是儿子我当家,这亲事我答应了!”
吕胜跟他吵起来,小郡主带着张春姑跟吕胜吵起来。楚云期两耳嗡嗡作响时,西宁老王来到国舅身边,慎重地道:“国舅,咱们来谈一谈定礼哪些,亲事如何办理。”
老王高昂着头,生怕国舅看不出来似的,满面我是长辈,你应该和我来说。
这门亲事,极大的冲淡女儿亲事的不满。上官国舅的门第,让西宁王府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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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求亲了。
晚八点二更。
错字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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