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姑娘。
补充后面的一句,表达上官知的心情。父亲不要认错成楚家别的姑娘,或者别的楚姑娘。
聪慧的这个,果断的这个,别人不能和她相比。
哦,还有小心眼儿。
把上官公子看成需要“扯平”才过得去,源自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儿不宽敞。
楚芊眠等人这个时候和楚云丰会合。
大家惊喜交集,抱在一起掉眼泪。
“给给,”楚丽纹扑到大老爷和大夫人怀里前,小手里就攥着东西。高举起来,往母亲嘴边送,往父亲嘴边儿送:“芊眠堂姐带着我们做出来的,饭团子,面团子,这个是夹鸡肉的,父亲母亲快吃。”
大老爷和大夫人感激的对楚芊眠和楚云期夫妻看去,楚云期夫妻厮杀中离的远,最近的是芊眠,就只深深望着她。
楚芊眠在楚云丰身边,低声道:“分给大家我能明白,但这是咱们自家带出来,伯父伯母堂兄们都一天没进水米,多少留几口给自己。”
“你是个好孩子,”楚云丰慈爱的道:“没有宫中侍卫和京都护卫们,我们活不到这个时辰。我们不厮杀,饿一天两天没什么。”
招手,叫来儿子行冶行亭:“去见国舅,这食水请国舅分派。”
望着楚行治楚行亭走开,楚芊眠对着楚云丰拜了一拜,对他油然生敬佩。
“我应该拜你啊,好孩子。”楚云丰扶她起来。
唇上一凉,食物的香气到嘴边。楚芊眠眸含笑意:“这是我随身的饭团子,三伯父请吃。”
楚云丰道:“使不得,留给你父亲。”楚芊眠笑道:“伯父已沾了唇,还能给谁吃?”
“你可真是精灵剔透。”楚云丰说着,只得接过,分成好几份,沾唇的那块给自己,余下的。
太傅习惯性的不满又出来,但紧接着是新的希翼。居庸关如果还在,大家就有救了,京都能从元承设那疯子手里有救了。
上官知喊过话,雷节很快到了。这是三十多岁的大汉,跪下来道:“本应该提头来见,但是别人回话不如我清楚,这脑袋我先留着。”
“说!”上官国舅怒容满面。
“易将军到了以后,这里就不归我管。要不是对他起了疑心,换成别人早就让他挤兑走。国舅让我来时,说国家门户交付我手,我回国舅如有丢失,提头见您。我还不想提头,也不想丢门户,就一直在这呆着。”
“你怎么不早给我写信?”
雷节仰起面容:“我写了,发不出去。这军中的邮差,是最早更换的人。我的亲兵为送信死了两个,再送还是死,只能不送。”
“那现在怎么办,姓易的呢,让他过来和我说话!”上官国舅脑海转动的飞快,制住这姓易的会不会有活路?
“女真人往京里去以后,他太高兴了,摆酒说服我,他喝多了让我拿下来。”
雷节说着,却没有什么高兴模样。
上官国舅狐疑:“让你拿下来是好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国舅,这关口驻扎的有女真兵马,拿下姓易的,只能控制本国人马。要是真打,又是血流成河,而且里外夹击。”雷节没有明说,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他们有这么多人。”
上官国舅平静下来:“你的意思?”
“不是我,是易基。易基对我说,大殿下会认为他重要,女真人却不这样看。他的意思,硬拼,我未必就赢。他出一个主意,放国舅您离开居庸关,我不敢答应,正想着,您就到了。”
上官国舅皱眉:“他们占上风,为什么肯放我走?”
“女真人全族出动,大殿下给他们国库的一半,现在为分赃不匀打算起内哄。易基对他们说,拿下国舅的人才能分大头。但是在这里打,您后面的追兵占大功劳。他们不出动全族的人,也不能把您逼到这里。易基说放您走,在关外围剿您,谁到手就能多分东西。”
情势就是这样,上官国舅第一时间已有答案。他没有人马和眼下这么多的女真人抗衡,他还要保证小殿下的安全。
走。
离开这里。
关外地方大,未必就不活。
但是让他轻易的就答应,他也挺为难。
文武百官携家带口,有大半跟着他出来,他却把他们带到背井离乡的地步。
他自己走,却不能让这些人一起弃国。
正想着,雷节又道:“国舅?”
“嗯,你还有什么。”
雷节垂下面庞:“京里来信了,大殿下准备登基,下诏书让文武百官回去,官升三级。百姓回去,给银千两。”
“呸!他哪配下诏书。”
“是。他信上是这样写的,易基给我看了原信,本想收买我……还有……”
“有话一下子说完。”
“我不知道您是决定出关还是留下,您要是抢这块地方,我跟着你,把命拼了兑现我说过的话。您要是离开,易基还在我手里,我对他说,国舅辛苦勤政十几年,不能一点儿情分不讲,备酒水为您送行,我私下里,又准备的有粮草。”
上官国舅看看大家的劳累之色:“我可以边吃边想吧。”
“可以可以,”雷节认真的道:“请您信我,酒水等下端来,我先吃我先尝,就在这里吃。进营里吃,易基那小子的人多,我不放心。”
很快东西送来,雷节真的每送一份,就咬一口。上官国舅借此机会休息,又和重臣们商议,和家人商议。他很重视的,请楚云期也来商议。
“咱们见面不过两、三天,看得出来你眼光独到见识不凡,你的意思,我应该留在这里死战,还是应该出关?”
楚云期面沉如水:“国舅,小殿下的日子还长,比你的命重要。你也是这样看,不是吗?”
上官国舅哑然过,失笑一声:“我就说你犀利,但你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您应该早就想到,不到五天,把您逼到出关的地步。这还是大家爱戴您死战,雷将军忠心不变的局面。这么多的女真人都在这里,关外应该空荡荡。”
上官国舅微笑:“是,我想过,最后一战在关外,冲出去也就过去了。而拼命,如你所说,太子的命比我重要。我不能死拼,我打算出关往正北,去鞑靼国避一阵子。”
“好主意,鞑靼国只怕也要您的人头,但是至少眼前摆脱掉女真人,也不是紧追不放。”楚云期默然一下:“您让我商议,容我问一句,您打算怎么办?益王知道真情,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那里,可还不知道内情。我是大殿下,我会说你国舅在皇上宾天后造反,他是皇子殿下,他说话有人信。”
“益王知道真情就够了,只要机会合适,他会全盘吐露。眼下,我没有能让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信服的东西,”
楚云期抬抬眼。
上官国舅承认:“好吧,御玺在我手上,但是我拿出来,他们就不信我造反过?”
楚云期暗想,带走太子,能不带走御玺吗?后悔不该多看他一眼,这句话他根本不想听。
一个布衣,本不应该掺和军国大事。他起身准备告辞:“给西宁王写信吧,让他接应您。”
“他会来?”上官国舅反问。
楚云期笃定地道:“会来。”
目送楚云期背影,上官国舅陷入沉思:“奇怪,这个人太有底气了,楚家的亲戚…。太有底气了。”
吃过饭,上官国舅叫来所有人,把雷节的话说一遍:“你们可以回去,愿意跟着我,也可以。”
楚芊眠静静坐在父母身边,看着难以取舍的面容,左手挽住父亲,右手挽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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