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走路还有点不稳,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雨伞倾斜到一边去还没发觉。
我喊了一下黄樱,她苦笑的回身,转好雨伞,沉默着,接着她转头慢吞吞的继续走着,附近有一家小诊所,听说生意特别好,比起大医院,它倒是便宜一些,对于我们这种贫穷人来说,知足了。
我一边走着路一边想着,等级制度在这个社会还是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存在和不公平着,不管现在,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屹立不倒和稳定着。
黄樱说我们只能忍着,还要苟延残喘着,没办法,穷人就是这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事实也是不变的事实,这是含着金钥匙的孩子永远不会懂的。
或许是同病相怜,我认可着,但也不承认自已很贫穷,至少现在自已可以读书可以上学,黄樱反而可怜多了初中读完就出来工作了,一个人从早忙到晚,做着一份兼职工作还有一份主工作,瘦瘦的身体我也不敢相信她一直可以支撑到现在。
她有一个正在读中学的弟弟,还有一个一直生病,病秧子的爸爸,母亲早已不在了。这是她有一次平静的跟我说她的家庭状况,剪短得感觉就像过去式一样,有点悲哀,只是有点,心底里就那么一下感到难过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跟她说我家的事情,说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一直就没有说,因为感觉自已都是一个人的,尽管有母亲。
回到家,整个外套都是湿漉漉的,因为走了一半,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就刮风起来,我整个人都伤感起来了。
诺基亚的手机显示的是9点半。
母亲回家了,门边上的鞋子很多天都没有见到了,今天晚上我自已多出一点复杂,口中上下牙齿不停兵荒马乱的打颤着。
外面冷风冷雨,人的心中冷冷的。
或许与这个世界与这个城市与这个地方与这个小区与这小小的一个家都是有着惺惺相惜的人情冷漠存在吧!
母亲坐在房间里,灯光下,影子拉得长长的,从我们搬到这个旧小区开始,我能轻而易举想到的是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的宽度,但是跟母亲的宽度离得有几千米。
这个世界是会透明的吗?人与人之间是不是也是透明的,没有感情,没有色彩,没有温度的,只是幸灾乐祸安安静静的生活着,母亲也是这样,对我,偏偏只有透明的对待,少言少语,关心的语句吐不出一句出来,她的世界总是关闭着,只流着一条隙缝,远远看得到,但是永远都看不清。
米装在了桶子里,满满的,小小的冰箱里买了一大条猪肉和一袋蔬菜,我心里知根知底明白又有很多天她还是要消失不见,多久谁也说不清才能回家。
跟母亲关系还可以的王阿姨,最近几天我总是躲避着她,我不喜欢她那可怜的眼神,带着慈悲怜惜的说:“亏深,你妈最近很不好,脖子红红的,像被人掐的,你得多关心你妈妈,她现在就只有你这个女儿了。”
今天早上,不巧看见王阿姨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嘴里说个不停。
“前一个星期前,你妈向我请假一个星期,说你外婆去世了,要回老家去,昨天在菜市场里,看她整个人都很不好,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看是很不好,这不,你妈妈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说还要请假一个星期,没办法,说老家要处理的事情多,我也只能批了,亏深,你不用跟你妈一起回老家吗?”
“是吗?最近要考试了,我妈觉得学习为重,加上路远怕我受不了。”我整个人都蒙了,只听得到我最终胡乱说出来的话。
我外婆去世了,母亲也没有说,原来,就连亲近的人走了也不愿跟我说一声,是不是觉得我很让大家难堪和不入耳,对于母亲存在的亲人,我知道得比一个外人好残缺。
喉咙干燥着,一直想咳嗽,但是咳嗽不出来,难受躲在喉咙里,不肯出来也不愿意出来参与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就是人一生所要接受的一件不乐观的事情。突然的,慌乱的,难过的一件事情。
今天我开始打算练羽毛球,跟班上另外几个参赛的同学,他们穿着运动衣服,青春靓丽,一种希望的阳光散发出来,我望着他们,我穿的也就是普通的校服没什么,他们看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我早已经被他们远离隔开了。
我认真打着羽毛球,已经连赢了罗丽华几回合,她嘴巴气嘟嘟着,不说话,一直拼命的想要赢我,漂亮的马尾来来回回的跳动着。
我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她,听说他们四人早就经常来体育馆里练习了,也没有人来通知过我,是今天班主任奇异的问我练习得怎么样,说明天就要比赛了,我才傻傻的知道。
站在一旁的谢晓君气不过,联合一起攻击我,我费力的迎合她们两人,分数已经要跟她们一样了,我咬着牙齿,努力回击她们,真是阴,两人合着仗势欺人,可恶的是连旁边的两个男生也乐哈哈的看着没有站出来劝解,他们两个一场好戏巴不得可以精彩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