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观月锋这过于彪悍的举动,灵堂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术士,来自灵魂的阴冷感让术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他迅速抬起右手掰住观月锋的手掌,然后铆足劲朝喊了一声螭的名字。 听到术士的呼唤,螭下意识就给予了回应,化作一根佛杖飞到了术士的左手边。 术士一把抓住佛杖,观月锋也反应过来术士想要挣扎,于是右手顺势松开术士,先是抬起手肘抵挡了一下即将落在他身上的佛杖,紧接着直接向右一转,划圈一搂,握持住了佛杖的头颈处,同时左手起势,准备重新控制术士。 术士见此,向后猛地一抽,然后背身一转,破坏了观月锋的招式,与观月锋对打起来。 “曾祖父!” “无事!”观月锋一边与术士针锋相对,一边对旁人喊道:“小辈们退开,让老夫将这不知好歹的邪祟拿下!” 听观月锋这样一说,仁王几人对视一番,默默退到了牌位的一侧,将空间交给了术士与观月锋,当然,仁王也没忘了迅速把山代香子的身体揽过去。 两人交手五分钟左右,术士就很明显处于下风了。 两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术士的实力全部来源于外界——黄泉之语或神器,观月锋却是本身就十分强大。 所以,虽然他们两个都是魂体,术士还是个活了几百年的魂体,甚至手握一件神器,却依旧打不过自身强劲的观月锋。 “螭!赶紧想办法变化成其他的形态!”术士命令道。 螭器的作用是让神器恢复记忆从而妖化,曾经他利用螭器,在诸多战斗中无往而不利,可是现在面对观月锋,却处处受制。毕竟观月锋可不是什么神器,也不怕失去记忆,螭器的效果对他自然没有作用,最多就只能发挥出神器本身自带的一些威压与力量加持罢了。 听到术士的命令,螭也是有些着急,但神器的形态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能量。 “螭!听到我的话没有?!”术士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命令你赶紧切换形态!否则我就不需要你了!” 隐藏在佛杖中的螭在这一瞬眼睛猛地睁大,慌乱感席卷她的全身。 神器的情绪是完全能够被主人察觉的,术士感受到螭的恐慌,一手抵挡观月锋,一手抬起螭器:“废物!既然你帮不到我,我就——” “不要!!!” 螭捂住头尖吼着发出抗议,与此同时,术士手中的佛杖也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带着强大的杀戮之气向四周辐射,雪音赶紧用出一线,把众人和牌位牢牢保护了起来,但没有被一线护住的其他三面墙以及那个硕大的供桌,全部都被红色的光芒波及,湮碎成粉末。 可战斗空间从一个房子扩大到一整个院子,红光渐渐褪去,众人也看清了,术士手中的螭器,已经从原本的佛杖,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镰刀。 那镰刀的头部有数个骷髅头和倒刺凸起雕工,整个横邪的镰刀刀刃足足有半个车轮那么大,漆黑的器身与鲜红的暗槽散发着浓浓的不祥之气,比之传说中死神随身携带的镰刀,还要瘆人。 “哈哈哈哈哈……”术士一边狂笑着一边攻向观月锋,“好孩子!就是这样才对!让我们一起杀死这群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 “曾祖父!” “都别靠近!”观月锋打得正尽兴,完全不想让任何人插手这场战斗,“老夫好不容易遇到个能随便打的混蛋,谁都别来打扰老夫!” “看来父亲大人平日里憋坏了啊……”观月弥双手拄着拐棍,看着一线那一面打得飞沙走石的两人感慨地说道。 “毕竟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尽兴过了。” “没办法啊,阴魂稍不注意就会被打散,祖父跟阴间那些朋友交手只能热热身、小打小闹一番,根本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动手。” “那就让曾祖父好好打一场吧。” 螭器的新形态镰刀,众人虽不知道其具体的能力是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她的杀伤力提高了不知多少等级,至少目前术士可以拿着螭器和观月锋打得有来有回的了。 “曾祖父出手对付术士,我们也不能闲着,初,我们去佛堂,为山代香子招个魂吧。” “对,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父亲、祖父、祖母,我和雅治、景吾去一下佛堂。” “成,你们三个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招魂时人最好不要太多,所以只他们三个行动也就够了。 赶到佛堂后,观月取一块黄布铺在了地面,仁王与迹部一起,把山代香子正放在黄布上,然后由观月与迹部在两侧护法,仁王主持招魂。 招魂开始,仁王明确地感受到了山代香子魂体的虚弱,放在平常,最多两分钟他就能听到离体魂魄的回应,可这次,仁王却足足呼唤了五分钟,才听到了山代香子发出的微弱的响声。 因为山代香子的脆弱,这次招魂过程十分艰难,但,仁王知道难的不只是他,想要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山代香子,受到的阻碍不比他少。 好在,在引魂香即将烧尽的前一刻,求生欲极强的山代香子终于成功冲破了阻碍,一头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叮铃铃—— 铃声一响,招魂结束,躺在地上的山代香子也睁开了眼睛。 此刻她的记忆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只得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视线落在坐在她身侧的仁王身上时,山代香子的眼睛才终于有了些神采。 “是你……救了我的哥哥。”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呢?”山代香子撑着地坐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好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嗯嗯!”山代香子点了点头,然而就只是这样的动作,都叫她感到一阵眩晕。“哥哥,我这是在哪里?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头很痛,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记忆里的最后一天是什么时候?” “嗯……好像是,七月中旬?我记得大哥好像突然来找了我,说他们刚刚放了暑假,然后大哥就把我从儿童商谈所带走了,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七月中旬……” 那不就是他救下山代香子后不久,总的来说连半个月都不到? 仁王是真的有些心疼山代香子,出生在那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被父亲设计害死,自己又长期受到折磨,被当成赚钱的工具,好不容易被他救下来,不到半个月,身体都没有恢复好,就又被术士夺了身体。 “对了哥哥,你还没和我说这里是哪里呀?我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呀?” 看着山代香子的大眼睛,仁王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山代香子的头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和她讲了讲。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好恐怖……” “不要怕,那个术士很快就会被消,以后他绝对不可能再伤害你了。” “嗯嗯!我相信哥哥和哥哥的朋友们、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