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在去停车场的途中,简茸拽了一下路柏沅的衣服。
简茸小声问:“你刚才采访说什么了?”
“我……”路柏沅一顿:“休息室没翻译?”
“丁哥不让翻译告诉我。”提到这,简茸的脸登时就臭了:“他说怕我膨胀。”
路柏沅:“他想多了。”
简茸刚想说“就是”,路柏沅接着道:“你还能更膨胀?”
简茸:“……滚。”
话刚说出来,路柏沅直接伸手搂住他脖子,往自己这儿带,好笑地问:“叫我滚?不带我上分了?”
前面几人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们。
袁谦羡慕地说:“……想我老婆了。”
小白:“不堪入目!!!”
“算了,随他们。”丁哥一脸平静:“在国内都管不了,国外谁还能拉得住……”
除了这个以外,丁哥放任他们还有个原因。
车子到酒店停下,大巴车上靠得很近戴同一个耳机的两个男生仓促下车。
大巴车就像是简茸和路柏沅难得能贴近的场合,离开这里以后不是比赛就是训练。尤其晚上,练完人都快废了,有次简茸甚至连澡都没洗合着衣服就往床上躺。
今天赢了比赛,想采访他们的记者很多。担心影响队员的比赛情绪,丁哥一个没答应,就有些按捺不住的记者来门口拍照了。
五人沉默下车,肩抵肩默不作声地回酒店,连房间都没回,直奔三楼会议室复盘。
副经理给他们订了外卖,披萨,拿起就能吃,复盘时能直接用餐不耽误事儿。
丁哥在会议桌前连续说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到收尾:“明天的比赛他们肯定围绕aster打,简茸对线的时候小心野辅gank。”
简茸:“嗯。”
小白有气无力地哀叹:“我们不是今天刚跟ht打完吗?怎么明天又是他们……”
“打完明天,就是淘汰赛……或者总决赛才能碰上了,”丁哥用力地拍了拍小白弯下的脊梁:“今天闪现勾人不挺牛的吗?怎么现在萎了?”
“没萎。”小白说:“就是有点累。”
他们这几天的训练量实在超标。
丁哥理解地点头:“再坚持几天,其他战队想这么累都没机会……都吃完了没?吃完走了,回去训练。”
小白之前一直觉得什么“电竞最佳年龄”很不靠谱——他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照样还是赛区大魔王么?
但此时此刻,他累得躺在电竞椅上等复活,转头看见正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背脊挺直满脸的精神的简茸……
小白服老了。
这就是年轻人的精气神吗?
好怕他哥应付不过来。
又赢下一局,简茸看了一眼排行榜,他和aster的分差还是一百多分。
aster最近也在打排位,但不知道是不是机制作祟,两人还是没有排进同一局游戏过。
分越高,排队时间越长。在队列中等了五分钟都没动静,简茸靠在椅上拿出了手机。
他还是很好奇路柏沅在采访时说了什么。
路柏沅的采访视频在首页就有,都不用去搜。简茸谨慎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的耳机插上,才打开视频。
下面有粉丝临时赶制出来的粗糙字幕。
这段采访简茸在比赛后台看过直播,但再一次看,还是有些挪不开眼。
他们的队服以舒适为主,虽然设计的图案和选择的颜色都很酷,但它仍是一件简单的t恤,休闲宽大,简茸一直觉得这衣服跟小学校服没什么区别。
但路柏沅身形高挑,穿什么都好看。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只手拿着麦克风,安静地等主持人发问。
主持人西装革履,满头发胶,站在路柏沅身边却仿佛矮了一个头。
路柏沅和主持人的交流甚至用不着翻译,这也是简茸听不懂的原因。
简茸低着头,沉默地看完这个视频。
视频结束之后简茸还有些怔,片刻,他抬起手把视频又往回拖了几十秒——这个举动,他一共反复了大约十来次。
……
一场排位赛结束,路柏沅起身去厕所。
洗手的时候顺便冲了一把脸,清醒三分后,他走出厕所打算回训练室,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把他往旁边的楼道拽。
路柏沅没挣扎。
楼道灯被两人的脚步声吵亮,路柏沅靠在墙上,垂眼看着眼前的人,嘴边带着笑:“怎么了?”
简茸安静地看了他两秒钟,然后问:“你……练这么久,手不疼?”
“贴了止疼贴。我心里有数,顶得住。”路柏沅挑眉:“你把我拽来这,就是问这个?”
当然不是。
路柏沅虽然没有在镜头前明夸他,但意思太明显了,连简茸都听得明白。
看完采访,简茸有些坐不住。
简茸盯着路柏沅的嘴唇看了几秒钟,又往前靠了一下。
想了半天都想不到理由,于是他自暴自弃,言简意赅不带语气地说:“亲一下。”
路柏沅笑了,开口却是:“这不行。”
简茸第一次说这种话,还被拒绝了,耳朵登时就红了,气急败坏道:“你特么……还想不想上分?”
路柏沅:“楼道有监控。”
简茸立刻噤声。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薅头发:“那算了,回去训练……”
路柏沅站直身,在简茸转身之前握住他手腕,把人带到旁边的角落上抵着。
动作没发出什么声响,质量不佳的声控灯飞快灭掉。
路柏沅把他扣在角落,说:“这里死角,拍不到。”
简茸看着路柏沅垂落下来的眸光,没应声。
过了片刻,他仰起头咬上路柏沅的嘴唇。
每个人都练得头脑发蒙,没人注意到队里的中野这趟厕所去得有点久。
简茸回来的时候,袁谦听见动静转头瞥了一眼。
他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张口就问:“小茸,你打比赛的妆是不是没卸干净?嘴上好像还有口红。”
简茸僵硬地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