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一直不确定一个人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常石霖对白懿的爱那么短暂就逝去,白懿对他的爱也被熬成了偏执和恨。
她从前从来没有喜欢过谁,许宁青是第一个,可她其实在中间真的下定决心要放弃他过。
而许宁青,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的一个人,甚至于被这么多女生喜欢的一个人,最后会喜欢自己多久。
外面天已经泛了鱼肚白。
常梨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去外面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完一杯。
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即便她比许宁青要小这么多,也许真的存在以前周绮衿说的那些问题,可常梨也还是想要试一试。
万一呢。
常梨回了卧室,抱着抱枕靠在床头,就这么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下午那一段乌龙似的亲吻和确定关系过去后,常梨开始觉得有些担心了。
她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之前保存的许宁青发给她的他大学时候的照片。
这是20岁时候的许宁青。
常梨坐在漆黑的卧室,只亮着一块手机屏幕大小的光亮,刺的眼睛不太束缚,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她眯着眼,仔细看那张照片。
最后得出结论,20岁时候的许宁青可真帅啊,果然,27岁的老男人能有她这么个18岁人间水蜜桃,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要担心也应该是许宁青去担心!!
常梨吐出一口气,人滑进去,缩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因为晚上的梦以及那一通胡思乱想,第二天中午许宁青来接她时常梨兴致也不怎么高。
常梨抱着饼饼坐在副驾位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宁青捏着她下巴把脑袋转过来,好笑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常梨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你今天忙不忙?”
“嗯,有点,一会儿还有个会,你今天可能要在我办公室自己待会儿。”许宁青揉了揉她头发。
“许总。”常梨严肃的纠正他,“我也是个有事要忙的正经人。”
她拍拍旁边的帆布袋,“要去画个画呢,放暑假以后就没碰过了。”
“行。”许宁青笑了笑,把车开出公寓。
常梨顺着薅着猫毛,随口问:“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有这么忙,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去掉,吃喝玩乐的确是主业。”许宁青打方向盘转弯,模样有点吊儿郎当,“只不过最近在忙一个新项目,我得跟着,就比较忙。”
常梨跟着许宁青上了公司顶层,很快他就去开会了,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常梨把画板从帆布袋里抽出来,想了想自己要画个什么内容。
她给许宁青发信息:我画画要用一下电脑。
甜梨梨:星星眼jpg
小叔叔:我办公桌抽屉里有个笔记本,没设密码的,你用吧。
常梨找到笔记本打开,坐在一旁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调了色便开始画。
她刚画没多久,办公室门就被打开,许宁青那个助理探脑袋进来,挪着步子的走进来。
常梨看着她:“许宁青他不是去开会了吗?”
“哦,我不是来找他的。”助理视线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落在常梨腿边窝着的肥猫身上,小心翼翼问,“我能摸摸它吗?”
“啊?”常梨愣了下,忍不住笑了,把饼饼抱过去,“你得顺着毛摸,不然它会抓人。”
饼饼全程眯着眼,刚刚在家吃完罐头这会儿正犯懒。
助理揉了揉它的猫,感慨:“真羡慕有猫的人啊,我每天只能云撸猫。”
“那就养呗,其实了解清楚了也挺好养的。”常梨说。
“没时间呀,加起班来没日没夜的,又一个人住怕照顾不好。”
常梨放下画笔,想了想许宁青的状态,他忙起来的确是阶段性的,大部分时候还是蛮闲的:“你们很忙吗?”
“这么大一个公司当然忙啦。”
“可是你们老板好像没这么忙啊。”常梨眨眨眼,凑过去低声说,“不会是压榨你们员工,把活都丢给你们干吧。”
助理笑起来:“不算压榨吧,工资给的很慷慨的,而且一般公司想要运转的这么自动化也不容易,还是能力问题,何况除了承和以外许总不是还有他父亲那边的产业需要兼顾吗。”
常梨点点头,觉得这助理似乎是挺了解公司的,随口问:“你在这工作已经很久了吗?”
“我算是最早的一批员工啦,我和许总算是校友,比他大两届的学姐,他大四创业那时候正好我被旧公司一堆破事缠身,索性就辞职来了这里。”
助理低头撸着猫,“之前也困难过一段时间,所有人创业都不容易,你可能不知道,许总大四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当时承和差点也撑不过去。”
常梨一愣,手指攥紧了,轻声问:“是c大那个女生跳楼的事吗?”
助理顿了下,没想到常梨还知道这事:“……对,你也知道嘛,哎,那个时候许总也算是被网暴过,公司也受到影响,跟我同批的员工走了不少,还有人往公司寄那种信,不过好在也都走过来了。”
常梨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些事。
当初许宁青只把事情讲到了秦玥跳楼他被调查,可在那段被调查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却一点都没告诉她。
可是想想其实也能猜到的。
大部分人对从顶端掉下来的人会是一种怎样的态度。
常梨记得自己第一次参加一次大型的少年绘画比赛时,当时有一个姐姐已经蝉联多届冠军,但那次比赛常梨拿了第一名。
而那个姐姐因为失误连前三都没有,只拿了一个二等奖。
当时就有许多人冷嘲热讽,什么“天才画家的坠落”、“江郎才尽”一类的话,连带着把她从前拿过的荣誉全部否定了。
常梨在那次颁奖典礼结束后在卫生间看到过那个姐姐。
她趴在洗手台前,痛哭失声,额前的头发都狼狈的湿成几绺。
常梨当时就看的挺难受的。
再后来,听说那个姐姐又参加了几次比赛,都没能拿到很好的成绩,高考似乎也失利了,再往后就没有再听过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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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青开完会进来时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发上画画。
他随手把手里的文件材料丢在办公桌上,踱过去到她对面:“在画什么?”
常梨吸了吸鼻子:“练习一下线条和光影。”
“这么认真啊。”许宁青看了她一会儿,小姑娘似乎有点怏怏不乐的,狐狸眼也耷拉下来。
他起身冲了两杯咖啡坐到常梨旁边,“累了就休息会儿。”
“嗯。”常梨手上没停。
许宁青这会儿也不想去忙那些工作了,惬意的往沙发上一靠,朝一边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扫了眼。
他眉心突的一跳。
电脑屏幕上是一副女人裸/体的油画,坐在海边,上半身裸着,线条凹凸有致,正举着一个小水缸往肩上浇水。
小姑娘还画的挺认真的,笔尖在画板上细致的一笔笔描摹,将色彩堆积碰撞的格外鲜明,这会儿正面不改色的在女人胸部位置描摹着。
许宁青靠过去,右手虚虚搭在她肩上,玩味道:“看这图画能练好吗?”
“能啊,我就想练练人物的这种线条和肌肉。”常梨从前一个画室的人一起描摹这样的画,一点不觉得有什么。
“我是说。”许宁青声音压低了些,显得像是蛊惑又像是勾引,“有我这么一个男朋友在,还要对着屏幕临摹吗?”
常梨愣了愣,扭过头看他。
男人一双桃花眼戏谑看着她,风流肆意,他人凑近一点儿,笑着说:“想不想画我?”
常梨咽了口口水,刚才因为那助理一番话引发的一通胡思乱想而低落的心情也消散开去:“裸/体吗?”
许宁青笑了,低沉的笑声回荡开:“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