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之衍和喻子清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楚砚南和楚延卿正站在官员上朝的宫道上,恰好撞见了林之衍送喻清来上朝。
男人神色柔和地为少年系上狐裘披风的飘带:“你风寒还未好,等会到文德殿再解下,我已经派人去喻家了,灵窈会到书院门口等你。”笑着说好,一个低头系带,一个抬头带笑,远远看上去宛若一对璧人。林之衍是不必是上朝的,锦衣卫办事的地方在镇抚司,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因此也只是将喻清送到了宫道的门口就打算离开了
“没想到先生和林大人也是相识。”喻清侧头望去,是楚延卿和楚砚南。
楚延卿淡笑着说出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似乎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见过太子殿下、五殿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林之衍收敛了方才的情绪,冷冷地对着两人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作为锦衣卫首领的指挥使他只对天子一人负责,与皇子保持距离才是应该的。
两人都对林之衍的态度见怪不怪,这人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因此方才的画面才让人觉得奇异。也缓缓地施了一礼,淡然地笑着说道:
楚砚南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自己好像被美人讨厌了,他有点委屈地看着喻请离开的背影:“三哥,喻少傅是不是不喜欢我,肯定是因为上次我惹他生气了。
楚延卿轻笑一声,他讨厌的不是楚砚南,而是自己。
可他却不明白这原由是为何。
作为太子,他在外一向伪装的很好,光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皮相就足以骗过许多人,更别提他多年来行事谨慎,究竟是为何呢。喻清的官位算是个不错的清闲官,作为少傅在大楚是从一品的官职,站的位置还算靠前。
他暗暗打量着大楚的这些官员,年轻的官员也不在少数,中年居多,老年的大多站在最前面。最前方站的本应当是他的爷爷喻鼎文,作为内阁首辅他在朝中颇有威望,然而老爷子年纪大了,生了重病还躺在家里站在最前方的是内阁次辅左岳年,这人和喻家属对立一派。喻家不仅是钟鸣鼎食的百年世家,更是清贵之家。左家隶属皇室贵族一派,多年来将喻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除掉喻氏。
喻鼎文作为喻家的掌权人,更是天下读书人的理想。
他不仅才学出众,还创办了如今赫赫有名的学堂:青云学堂。顾名思义,取青云直上之意。
这是为了天下的普通人所办,让大楚人人皆有读书的权利。
从前平民百姓是不能读书的,为了保证权贵的利益,那时候参加科举的都是官宦子弟,官位都由门阀世代相传。以前只有权贵才可读书,如今是天下人皆可读书,从此寒门也能出贵子,人人都能青云直上。
这无疑触犯了贵族一派的利益,喻家成为了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百姓爱戴他们。
当年有人诬陷喻鼎文贪污,无数百姓跪满了长安的街道求情,全国各地都有学子赶来长安,最终先帝彻查后才证实喻鼎文无罪。左氏这才消停了几年,如今喻鼎文病了,左岳年盼着他就这样死了,喻氏的后代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唯有江南喻氏能让他忌惮三二。随着太监的唱和,头戴天子冕冠的楚君赫缓缓走了出来,脚步沉稳地走上那高高的帝王宝座。现在的楚君赫不是喻清印象里的样子,龙座之上的男人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一双凤目如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流光中是淡淡的慵懒疏离。
满朝文武皆跪在殿下三呼万岁,喻清也跟着低头跪下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男人漆黑的瞳仁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喻清打量着男人的神情,楚君赫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嘴角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却看上去极为威严。自威,这是真正的帝王之仪。让人揣摩不出他的心意,看不透,摸不清,心中时时怀有敬畏之心。
“众卿可有事要上奏。”
“陛下,臣弹劾战北王在北境勾结越国,有卖国谋逆之举。”一年轻臣子走上前去,一脸的义愤填膺。
众臣哗然,部分大臣开始接头交耳,还有人向喻清频频看去,可少年却淡定的很,仿佛那人所说之事与他无关。
楚君赫挑了挑眉,若说喻锡南想要这大楚的
江山,他或许会存疑,但是说喻锡南通敌叛国,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男人先是看了看少年,随即又将眼神放回到殿上跪着的臣子。
这人是个言官,楚君赫对他印象不深,今日怎么突然跳出来弹劾喻锡南呢,背后定然有人指使,男人眼神晦暗地看了一眼左岳年。
左岳年其实也好奇,他都还没出手,是谁抢在了自己前面做了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