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人伸出莲藕般的手臂,递到安陵容的眼前,眼里滑过一丝慌乱,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骊嫔娘娘,实不相瞒,我前段日子侍寝皇上之后,一直估算着日子,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我心里不安,既担心又紧张,所以就急匆匆地来宜宁宫里找骊嫔娘娘,还望骊嫔娘娘给我探个准脉,不知是否月事不调,还是有了身孕,我这寝食难安的。”
安陵容轻轻一笑道:“原来福贵人是为了这件事情前来宜宁宫探望我的,这事倒是容易,只是我这话可说在前头,我倒愿意帮你探脉,可是除探脉以外的其他事情,可与我毫不相干,莫到时,胎像不稳或者被人落了胎去,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福贵人,你说呢?”
福贵人吓得缩回了刚伸出来的手,连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骊嫔娘娘,我只是想娘娘帮我探个脉而已,我也知宫中险恶,若是真的怀上了身孕,也害怕宫中有心思的人不择手段残害皇上的子嗣,若是没有怀上身孕,我也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调养几天的身心便能恢复,不过是有些少许的失望罢了,定然不会给娘娘惹祸上身,不会连累娘娘。”
安陵容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又发出一声清澈的响声,吓得福贵人身子一缩。
“好吧,起来吧,让我给你探一探脉吧!你知道不连累我就好!”安陵容向她伸出手。
福贵人犹豫着,又有些企盼地重新站了起来,小心冀冀地将修长的手臂伸到安陵容的眼皮底下,安陵容没有用隔纱,手指直接搭上她的腕脉,细细地听脉,听了好一阵儿的功夫,随即屏退了宜宁宫中正在忙活的巧玉、小凳子等人,只剩下福贵人独坐在她的对面,眼巴巴地望着她,盼出结果。
“恭喜福贵人,我听的没有错的话,的确是喜脉,福贵人应该怀上身孕一月有余了。”安陵容拍了拍福贵人的手,福贵人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是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担忧交织。
“骊嫔娘娘,我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请骊嫔娘娘告知,我要如何保护自己。”福贵人虽然入宫不久,想必宫里的勾心斗角,早有耳闻。
安陵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入了这宜宁宫,想必就是在寻求我的保护,你本是皇后娘娘举荐入宫的贵人,可是皇后娘娘对待祺贵人的手段,对待富察贵人的手段,你想必也知情,我本不想插这一手,可是自你入了这宜宁宫开始,我便无法置身事外了。你在碎玉轩,从今日开始就不要再出宫了,凡是别人送来的东西,一律不用、不吃,再不济的法子,你就想个法子装装病,说是自己得了麻风疹,风一吹就传染的病,想必后宫的嫔妃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你可安心在碎玉轩里养胎,三个月后,每隔几日就在床上跪一跪,头朝下,防止胎位不正,放宽心吧,这事你连皇上也别告诉,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今日你来宜宁宫之事,有人问起,你就说身上出了疹子,来找我寻求药方的,我顺道给一些香脂膏药回去涂抹,造造声势,你怀上身孕了,自然会有人相信,会有人不相信,总有人来一探虚实的,叫宫里的奴才们收紧口风,小主在,可保他们荣华富贵,倘若小主失势了,奴才也一样备受欺凌,你让他们明白这些道理即可,都是聪明人,一说就能明白的。”
福贵人眼圈一红,又提着衣摆跪倒在地上,哽咽道:“多谢骊嫔娘娘,今日之恩,我没齿难忘,如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安陵容淡然一笑道:“不必言谢,你我同为皇上后宫的嫔妃,原本就应该相互扶持,为皇上绵延子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这宫里不少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你也曾眼见为实,你未入宫之前,我见着的事也多得去了,凡事你自个儿小心谨慎就好,有事就叫宫里的奴才及时来宜宁宫里通报给我,我会酌情关照你的。”
福贵人满眼欣喜,用手轻轻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感激不尽道:“我对娘娘的大恩大德,感恩不尽,希望孩子能平安诞下来,以后对娘娘鞍前马后,听娘娘吩咐办事。”
“平安诞下孩子最重要,先回宫好好养胎去吧,记住收紧口风,能做到声色不露便好。”安陵容叮嘱道,福贵人听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