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搬到柴房后,便继续专心考取与君楼。极少出去,也不再问道观中的事。这一晃,半年没见,而一见,就是让按时吃药。
春桃的话,打断叶晨的思路,只听春桃道:“今天小姐怀疑我给她下毒,你怎么也要解释一下。我只负责煎药,药材都是你们找的。”
小团圆瞪了春桃一眼,道:“问什么问?主子生病了,不按时盯着主子吃药,你还想怎么样,中间停了,然后等着复发了,再吃?”
春桃气的脸色雪白,道:“我不管,以后我再也不管了。你说,小姐到底什么病,为什么要给小姐吃药!”
小团圆冷冷道:“你只管好每日让小姐按时吃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春桃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后,春桃仰头看着叶晨,道:“小姐,奴婢没有给您下毒。”
叶晨没有接春桃的话,而是看着小团圆,指着自己额上,问:“我的额前,不是一直有这个东西的。”
小团圆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说:“你生的美,也爱美,喜欢画什么在额头上,我管不着。”
叶晨看着小团圆,觉得自己早已不认识她了。叹息一声,说:“‘木桃花’之毒,对不对?”
小团圆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一步,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
春桃闻言,恍然大悟,指着小团圆大骂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在药里放毒药!”
小团圆脸色雪白,又退了一步,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春桃不依不饶,顿时站起来,向前一步逼近小团圆,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谋害小姐!”
“不,不,不是我,每月下山拿东西的人,是你!是你春桃!”小团圆说着,猛地转过身跑了出去。
叶晨的脸色更冷了。
春桃“哇”一声大哭,道:“小姐,奴婢没有。”
叶晨冷冷道:“那你今日急着下山,是为了什么!”
春桃抽泣着道:“奴婢,奴婢,给小姐做了新衣裳。想拿上来。只是出门前,被小团圆截住,非让把您喊回来喝药。奴婢没法子,只能去寻你。后来您说您不喝,奴婢就想着那就赶紧下山,把东西拿上来给您换上,免得被人看到您穿的这么寒酸。”
春桃边哭边说,叶晨才知道始末。
原来,叶晨的贴身丫鬟小团圆不在后,就换成春桃去接叶府每月送来的东西。虽然比不上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但叶府如今如日中天,许多人巴结,叶晨就算落魄了,每月的月例依旧可观。
叶晨对钱财衣饰一向看的淡,也从来不问,春桃发现后就把叶府送的东西联合着道观的人,叶府跑腿的仆人,一起把给叶晨的东西都昧了。
为了避免叶晨怀疑,春桃经常回来后在叶晨面前骂道观,骂叶府,说是送来那么一点,还都被道观全拿了。
叶晨也认为叶府在惩罚自己,便也不多说什么,反而经常劝春桃,日子苦一点没什么,不要与人起争执,平平淡淡的就好。
叶晨万万没想到,都是春桃自作主张的分了。
这次围猎,春桃很早就知道了。也打听出来,会有叶府小姐和其他高门子弟上来,春桃担心有人看到叶晨寒酸的样子,笑话叶府苛待嫡女。害怕话传到叶府,自己会被杖毙。这才提前给叶晨准备了衣服首饰,马上就送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刚要出去拿,碰到小团圆过来问叶晨吃药了没。春桃说:“要吃什么,人都没回来。”不料就被小团圆逼着来寻叶晨。
春桃焦急如焚,山上山下一趟,保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那些贵族小姐们,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来了。春桃的焦躁,在叶晨看来,是要急着下去拿毒药回来。
叶晨就算有一万个心眼,也想不到春桃是要下山拿衣服首饰。
叶晨叹息一声,说:“你下去吧。那些东西我不要。”
春桃愣愣看着叶晨,叶晨道:“恶奴欺主,说的不是你,是小团圆。”
春桃听着,忙向着叶晨磕头。
叶晨淡淡道:“你把你记得的,都告诉我。我就饶你不死。”
春桃便把每日小团圆如何送药,叮嘱处理药渣等等都给叶晨说了。
叶晨听完,冷静了下来。
叶晨沉吟片刻后,道:“下毒之人知道我察觉了异样,狗急跳墙,保不准会做什么。你作为唯一知情人,被杀也有可能。”
春桃闻言,腿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叶晨看着,想到苏守玉说的生机,便道:“你是祖母的人,对不对?”
春桃木然的点点头。
“但是要毒害我的事,你不知道,对吗?”叶晨又问。
春桃抽泣道:“以前老夫人身边的秀云上来,还会找奴婢打听一下小姐的近况,这半年都是去找观主。”
“为什么不找你了,你知道吗?”叶晨问。
春桃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摇摇头。
叶晨道:“她们要毒害我,不想太多人知道了。”
春桃哭泣道:“怎么办啊小姐,现在奴婢知道了,她们会杀人灭口的。”
叶晨点点头,道:“所以,你只能下山,找人来救你。”
春桃怔住了,疑惑的看着叶晨。
叶晨道:“你不是说这几日围猎吗。那山下一定有你熟悉的叶家人。你现在立刻下山,寻一个靠得住的,让传话给秀云,就说一句话‘桃花要开了,但是要先被春风吹落了。’”
春桃瞪着眼睛,许久后,问:“那小姐呢?”
叶晨淡淡道:“我不能走,我得在这里等你搬来救兵救我。”
春桃闻言,也不犹豫,提起裙子就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