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看出了慕容良的情绪变化，他手托桌面身体前倾紧紧盯着慕容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就是飞出枪膛的子弹，它落到哪里那里便是我的归宿，哪怕这颗子弹飞出去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人！”</p>
“包括牺牲朋友吗？”慕容良似乎豁出去了。</p>
如果是别人和他这样说，佐佐木会很生气，但慕容良这样说，佐佐木没有生气，在中国，他的身边除了慕容良还有谁能听他醉酒后诉说心中郁闷？</p>
以前倒是有个马彪，马彪是佐佐木不错的酒友，可是自从军部霸占了他的煤矿后他们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p>
以前马彪当警察大队长的时候隔三差五会拎着一瓶酒两样菜跑到城外的乱流铁路基建署和他对饮几杯。</p>
为了讨佐佐木开心，马彪一边喝酒一边给他讲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不管是不是瞎吹的，每次都能把佐佐木听得心花怒放。</p>
可是现在守备队搬进城里了，按理俩人喝酒的频率应该更高才对，马彪反而和他喝酒少了。尤其是辞掉警察大队长后，他们更是越来越生疏起来。</p>
只有慕容良至始至终陪在身边，表面看起来佐佐木是把慕容良当成朋友，实际上他是知道自己喝醉酒什么也往外抖搂的德性，把慕容良当成垃圾桶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听，只要坐在炕桌上他就得耐心把耳朵灌满。</p>
这也是佐佐木不愿意让慕容良辞职的原因之一。</p>
听慕容良这么问，佐佐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恢复了刚才的颓废。</p>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一字一句的说：“在帝国利益面前，朋友、情谊 都不再重要，中国不是也有一句话叫‘君叫臣死，臣必赴死’吗？如果申桑违抗命令拒绝带路我不得不执行军部的命令杀了他。”</p>
我日你祖宗！</p>
慕容良好像马彪上身一样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p>
虽然慕容良也经常在翠香楼小翠仙的房间发出不文明的暧昧声，可他从来不会骂人。但是今天慕容良特别想骂一句脏话，否则心里憋的难受。</p>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掏出手枪对准佐佐木的脑袋来一枪，这把手枪已经跟了他好多年，他还从来没有用过。</p>
以前没有打开保险就想一枪崩了黑记，后来学会打开保险了，却再没有开枪机会了。</p>
他心里一阵自嘲，虽然知道佐佐木狡猾多疑，可是比起其它日本人来说，他认为佐佐木最起码没有在中国大开杀戒，所以刚才自己还担心他的安全，没想到他却风轻云淡告诉他以前屠村杀人的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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