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山说,领着他们走进自己的书房里,这样才好聊天。
“世子,请上座。”
安远山对沈其琛说,方才在外面就不方便这样称呼沈其琛,只怕隔墙有耳。
“不了,随意就好。”
沈其琛就近找了个位置,示意李遂宁过来,李遂宁走上前,沈其琛替她脱下有些微湿的大氅,交给惜夏,然后很自然的替她将头发整理好,然后自己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放在一边,看着安远山。
安卿卿和安远山也在一旁坐下。
“不曾想世子还愿意来安府见下官,还以为此生虽和世子有联系,但这辈子不会相见了。”
“安大人看着像不像在看旧人?”
沈其琛问他。
“世子,虽说现在说这些有些苍白无力,可当年下官本意不是武成王府覆灭,只是想让王府能够将兵权交回,远离京城,替国主解决眼下地位不稳的困境。”
“何来的地位不稳?我父王可曾表露出一丝一毫对皇位的野心?你一个表忠心就害的我父王惨死,家族覆灭。”
“我知世子心中怨恨,恨不得安府也付出一般的代价来,可我也相信世子依然选择了安府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断,只要世子用得上,安府上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你可知我要做什么?便说出如此大话来?”
沈其琛问他。
“我自然是知道的,世子与太子殿下暗中较劲,这番心思我怎能不知,我已活了大半辈子了,苦也受过,名利也得过,从太子殿下弃了我安府以后,我已经不愿去计较什么得失了,只是或许人到中年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若是有补救有挽回的机会,总是希望可以了无遗憾的。”
“安大人一番话好生感人,你若是不介怀倒显得你小人之心了。”
李遂宁笑着对沈其琛说。
安远山一上来就开始忏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便也是为一双儿女做打算而已。
安远山听着李遂宁的话不像好话,可他也的确有别的心思,从太子为难他那一日起,朝中就有人在帮他,安远山就猜到了大概是沈其琛的手笔,他人没有出现可手却伸到了朝廷上,说明他有万全的准备了,自己这一生的确做错了事,若是说沈其琛完全不计较那连他都不敢相信沈其琛会放下这杀父之仇,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愿意赔命,可他须得让剩下的两个孩子都有一个保障。
他明白安卿卿对沈其琛的心思,只是那不可能的,而如今看见了沈其琛对李遂宁的种种更加让他觉得无望,安卿卿和沈景冶联合起来将江长蕴送到李遂宁面前,这件事情若是真要算起来,李遂宁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日后李遂宁要对安卿卿下手,沈其琛必然是站在李遂宁这一边的,他和安卿卿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情份可言,如今还要靠李遂宁的势,自然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却只是不知道她们二人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这一举一动都甚是暧昧,可李遂宁却是要在下一年开春时嫁给沈景冶为太子妃之人,如此举动令人费解。
“既然我选择与你联手,自然是经过多番考虑的,事情的对错是非我都了然于胸,不会强污蔑你,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大可不必多心。”
“世子也大可放心,朝廷之上的事情我定事无巨细的让卿卿书信你知晓,任何变故都会通知到你。”
“有大人这话我也放心,大人只需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大人在朝中已经承了我的帮助,若是有朝一日觉得有其他的想法,便不能怪我斩草除根了,毕竟沈景冶已经不是大人的靠山了,我在暗,大人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