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 我微微颔首。 观察着陈其美。 他端坐的姿势稳如泰山。 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英气。 反而眉宇间透露出不动如山的沉稳。 “各位观众,女士们先生们,今夜的重头戏闪亮登场,让我们欢呼吧,为如此盛大的赌局,德州之夜!” 荷官双手翻飞。 扑克牌在他的运作下宛若游龙戏凤。 “唰!唰!唰!” 一张张纸牌凌空乱舞。 观众的口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如此复杂烦乱的手法在外行人眼中颠鸾倒凤。 可是。 在我这个老千看来。 不过是绣花枕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是类似古代江湖街头卖艺的杂耍罢了。 功夫也分杀人技和表演派。 无疑。 荷官的手法就属于后者。 除了吸引人眼球以外。 并没有更多亮眼的地方。 我扫了一眼霍香,宋子义和陈其美。 他们三人也和我一样面无表情。 几乎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向荷官。 尤其是霍香。 她竟然堂而皇之的拿出口红和镜子化起了妆容。 看到我惊讶的目光。 霍香浅浅一笑,“怎么了?喜欢我的唇?想亲一口?” “。。。” 我默然无语。 急忙瞥过去躲闪。 等到荷官耍完杂技。 他终于说出了赌局的重点,“四位,赌局采取二对二的规则,一方的两人全部淘汰则意味着失败,每人分发2500万筹码,两个小时以后赌局结束,各方还未淘汰的人员筹码相加,多的一方获胜。” “嗯。” 等到听完叙说。 我略微颔首。 荷官环视左右,“既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宣布赌局正式开始。” 多余的废话我没有认真去听。 两张盲牌我轻轻翻开看了一眼。 第一把拿到梅花6和方块7 并不算是什么大牌。 但我想到总归要试试对方的深浅。 因此选择了跟盲注。 不出预料的是。 另外三人的想法和我如出一辙。 直到三张公共牌被翻出。 我才看到有人脸部的微表情产生了变化。 “我下100万!” 宋子义的性格极为乖张。 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 活像个街边的二流子。 这让我觉得他跟“书生!”这个外号很是不贴切。 但江湖上的人物比比皆是。 和名号不对等的也不在少数。 沽名钓誉之辈随处可见。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这个陈其美一言不发。 “哗啦!” 哪怕扔筹码下注,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沉眉看了一眼公共牌的位置。 方块8,方块9,黑桃k 对我来说。 这把牌相当优秀。 才刚刚翻出三张公共牌。 俨然凑成了6、7、8、9的连牌。 只差一张5或者10 我就拿到了杂顺。 众所周知。 德州里面想要拿到大牌型的概率不高。 电影演的什么赌神动不动出手就是同花顺,四条或者葫芦。 其实现实中这样的大牌很是少见。 “我跟!” 我随手点出100万筹码甩到了赌桌中央。 霍香先是捏了捏牌。 然后踌躇片刻后反手把牌盖上了。 “我说美女,第一把你都不跟?” 宋子义笑着揶揄道。 霍香闻言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一定要跟吗?” “注码又不高,才100万,你就不想试试水?” 宋子义挑了挑眉。 没想到霍香撇嘴骂道,“老娘跟不跟关你屁事,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棒槌!” “你。。。” 宋子义丝毫没有准备。 谁也不能想到霍香刚开口说两句话就破口大骂。 搞的宋子义气的脸色通红。 却又无可奈何。 憋了半天憋出半句话,“我不跟一个女人计较。” “女人怎么了?你歧视女人?你妈不是女人?你不是从你妈娘胎里出来的?大棒槌!” 霍香的嘴就像连环炮。 每一次都击中了宋子义的心坎。 说的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饶是让能说会道的“书生!”都退避三舍。 我不得不佩服霍香,“你真厉害。” “那是,白七,你慢慢玩。” 霍香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 自顾自的化着腮红。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牌局上。 虽然尚且不知霍香的所作所为。 但既然是队友。 那就必须无条件的信任。 我和她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和以往的德州扑克规则不同。 除了盲注以外。 只有两轮下注。 三张公共牌之后。 两张尾牌被依次发了出来。 方块3,红心10 我匆匆一瞥。 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尽管我拿到了6到10的杂顺。 但从公共牌的牌面上来看。 我这手牌并不是明面上的大牌型。 方块3,方块8,方块9,红心10,黑桃k 假如对方有人拿到了j和q 那么很显然就凑成了比我更大的杂顺。 这手牌还有一种情况。 如果手里有两张方块,不管牌面是什么。 玩过德州扑克的人都知道。 同花吃杂顺。 所以说。 比我这手杂顺大的牌型极有可能出现。 我并没有立于不败之地。 一念至此。 我抬头看了一眼宋子义。 这位号称“书生!”的老千得意洋洋。 剧烈的抖腿动作使得他整个人都左摇右摆。 哪里有一点书生气息? 整个一大街上的流氓。 不过,从他气定神闲的状态来看。 似乎手里的牌有点东西。 我又看向另一侧的陈其美。 他仍然面无表情。 仿佛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对于赌局漠不关心。 “请下注!” 荷官话音刚落。 宋子义立马扔出一大叠筹码,“500万!” “嗯?” 我眯起眼睛,凝眉直视。 宋子义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白七,你跟吗?有种你就跟,没种你可以学学你的队友,弃牌算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重新捏起两张底牌看了一眼。 实际上在早已清楚牌面的情况下。 我这番举动不过多此一举。 事实上。 我的目的并不是拖延时间。 而是潜移默化的故意展现一些细微的动作。 比如。 我此时此刻又捏起了鼻子。 一连串的微表情过后。 我拿着筹码轻轻的扣响桌面,“好的,我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