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彦是个演戏的好手，这话怎么听都有股子伤感。
骗沈昕可能很难，但骗骗别的小姑娘还是一骗一个准的。
这不，江月整个人僵住，忍住的泪意瞬时落下，身子都在发颤。
“不是不肯，是没脸见你。”
崔子彦眸子一深：“为何？”
“三年前你中毒，是我下的。”
沈昕诧异了，居然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
摸了摸下巴，沈昕上下扫着江月。
这姑娘，应该是真的喜欢崔子彦吧。
这话说出来，明显带着破釜沉舟之意。
明知道崔子彦很可能与她结仇，还是说了，挺好。
江月背对着崔子彦，没听到他的声音，惨笑道：“我也许是疯了吧。那时的你兴许都不知道江月是何人，可我却见过你之后，便念念不忘。”
“偶然听到江南身边的小厮背后谈论你，还说要将你废了，我便着了魔一般，想先下手为强，不让你受到伤害。”
“可谁知道，我明明做好了一切，最后的结果还是没变……”
“我对不起你，我本该在三年前就像你说明一切，可我怕，我怕看到你……”
“我知道，你不是如表象那般好相处。不管是三年前或是现在，只要我将真相说出来，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你为何还要说？”崔子彦终于开口。
江月低了头：“我不是傻子。你回了京都好些天，偏生在今日来了护国寺，还碰巧在姻缘树下遇见。”
“之前那番话，是专程说给我听的吧。我虽明白这是假的，可还是欢喜。知道你给我暗示，让我前来别有目的，我还是遣退了丫鬟来了。你想报仇就来吧，本就是我做下的错事，该我承担。”
崔子彦神情复杂的看着江月。
他不了解江月，毕竟江家有个出类拔萃的江南，其他子女都被比得黯淡无光。
可现在看来，江月此人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她是聪慧的，且做了也敢认，明知说出来会面临什么后果，还是说了。
“将三年前的细节说与我听。”
江月愣了一下，转过身：“你不怪我？”
崔子彦冷笑一声：“你若知道我这三年承受了什么，便不会说出这番话。”
“是了，你没当场杀了我，已经是仁慈，我何必所求太多？”
三年前的事，对崔子彦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对江月亦是如此。
越是深刻，越不敢忘。
江月将自己的部署一步步说清，两人便沉默了。
沈昕和无名无聊的躲在树上，不知为何，有种被塞狗粮的错觉。
明明两人之间谈论的话无关风月，甚至有暗潮涌动，但莫名的，这两人站在一处很是和谐。
总的来说，这两人的气场很搭。
崔子彦不是什么好人，江月也不见得有多善良。
能为了心上人坐下部署想要毒废自家堂哥，可以说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可沈昕就是对她很欣赏。
当然，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你觉得他们有戏吗？”无名轻声问道。
“江月是不错的，可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可你不是很欣赏她么？”
“你倒是了解我。”
无名嘿嘿一笑：“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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