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温慎言几乎窒息,艰难的同温玉言说到。
温玉言却加重了力度,卡的他整张脸涨红,似乎下一刻便要爆掉。
“温慎言,被人扼住脖子的感觉,好受吗?”温玉言冰冷一笑。
他始终没有停手,直到温慎言口吐白沫,这才抬起了脚来。
温慎言赶紧丢开凳子,翻身爬在地上艰难大口呼吸。
他想站起来,可却又被温玉言踩住了头,死死压在了地面。
“温慎言,你可有想过,昔日你踩在脚底的人,有一日会踩上你的头颅?”温玉言嘲讽,一脚又将他踢开,温慎言后背狠狠撞上了墙,口吐鲜血。
温玉言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对他冷笑道,“温慎言,陛下已将你的生杀大权,全权交由了本太子,本太子念着往日的情分不杀你,你就去蛮疆好好赎你的罪。”
“十五,走了。”温玉言转身走出了牢房 ,十五紧随其后。
温慎言朝前爬着,奔溃又愤怒的嘶喊着,“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太子!”
“为何不杀他?”十五不解的问向温玉言。
温玉言看向她,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痛苦的活着。”
他的复仇,从来不是仅仅要几条命,他要的,是把过去所有的屈辱,痛苦,绝望,通通的还给温慎言。
后来温玉言将贤仁和温慎言,所做所有之事昭告了天下,还命人将贤仁的头颅,直接高挂城墙,以儆效尤。
而清秋被追封为静和皇后,厚葬于黄陵之中。
温慎言被流放当日,路过集市时,无数百姓便将手中的东西,一一砸向了他,甚至向他泼狗血和马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也不不会想到,曾经在皇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无尽奉承和尊贵的温慎言,眼下一落千丈只是过街老鼠,人人鄙弃。
十五抱着盒子上马,按照承诺,她也要暂且踏上去海的道路。
只是还没独行多远,温玉言骑着马追了上来。
“王……”十五一顿,想到什么,改口道,“殿下?你这是……”
“我想了下,还是不放心你独行,所以我同你一道去吧。”温玉言道。
十五言,“不必了殿下,此行也不是很远,如今您贵为太子,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如此操劳了。”
“无妨,眼下一些事,师傅和楚萧然他们可以帮我,而且我也同陛下说了。”温玉言执意道,“走吧,你若担心,那我们便早日去,早日归。”
十五见此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同策马,踏上了海的路途。
一路上他们偶尔会从百姓口中,听到关于温玉言救驾的事迹。
“你们是不知道,咱们现在这个太子,有多厉害,手一挥便可召千军万马。”
十五和温玉言在客栈吃饭,一旁桌的一堆书生说的风生水起。
其中一人,忽道,“若是这位太子,能够整整那些个,贪官污吏就好了……”
“是啊,就算换了太子又如何,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我们又没机会,同这些个官斗。”另一个忿忿不平道。
十五看了看温玉言。
温玉言一笑,出声道,“倘若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敢斗吗?”
那人起身走到温玉言身边,说,“我若有这个机会,我自然敢斗,只可惜朝廷永远都只会同银子打交道。”
“你怎么肯定,朝廷只会如此?”温玉言看向他,问。
那人气愤的说,“明明我的文章比他们的都优秀,可就是没有银两贿赂考官,所以年年落榜!”
“你说你文章好,那可否与我瞧上一瞧,看看你是名副其实,还在自吹自擂?”
那人道,“此处无纸无墨,我怎么给你看?不过若是可以口述,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可以。”温玉言同意。
“那不知阁下,要出何题?”
“你想出何题?”温玉言反问。
那人道,“阁下随意。”
十五想,眼前人,倒是对自己还挺自信的。
于是温玉言便以“民”让他辩证。
那人滔滔不绝的便说了起来,十五静静听着,觉得眼前人倒真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说的都是有理有据,也很有见解和远识。
不过他的话,还是被温玉言指出了,几个很大的问题。
他道,“你说百姓不必护国,护国是君王将领之责,我不认同,一个完整的国,不仅只有君王和官将,更有千万百姓,国不只是君王的国,亦是百姓的国,人人都应有护它爱它之责。”
那人想了想,找不到一丝理由反驳,虽然很丢面,但他还是向温玉言鞠躬,作揖心服口服的说,“公子所言极是,是在下受教了。”
温玉言起身面向他,问,“你叫什么?”
“小生柳文彦。”那人回到,又反问他,“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尹名口。”温玉言随便说到。
一旁的十五顿时被呛了一下,低着头有点想笑。
尹口?好生奇怪的名字。
柳文彦心中想到,但出于礼貌没说。
温玉言看了看十五,又看向柳文彦,问,“既然柳兄说到贪官污吏,为何又不去检举他们?”
“官官相护,我能上哪检举……”柳文彦无奈道。
温玉言回,“你可以上东宫,去寻太子。”
柳文彦笑了笑,说,“这怎么可能,太子是何人,岂能是我这般人所能见的。”
温玉言随手拿了支竹筷递给他,道,“你若敢,便拿着此物前往皇城东宫,我保证你能见到太子。”
“什么?”柳文彦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想笑,说,“就凭这筷子,就能见到处尊居显的,太子殿下?”
“对,你们也是。”温玉言对柳文彦身后的那群同窗言,“你们也可持竹筷,去东宫寻太子。”
那些人笑而不语,心中觉得甚是荒诞。
柳文彦迟疑,但还是伸手接过。
待十五和温玉言离开后,那群同窗便笑话柳文彦,说,“柳兄,你不会真信吧,那人明显就是在匡你!”
柳文彦也不是很相信,但他又觉得那位公子,气宇轩昂非比寻常,像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所以才鬼使神差的接下了这竹筷……
行了七八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海边。
说实话这也是温玉言和十五,生平第一次见海。
看着身前此景,温玉言才知什么叫“容纳百川”什么叫“横风吹雨入楼斜,壮观应须好句夸。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
只有见过这世间的广阔,才会知自己何其渺小,你以为高坐明堂便能且看天下,实则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罢了。
天下何其大,没有人能够一览无余。
十五走到海岸边,低头对着盒子喃喃道,“长孙霏霏,我带你们来海边了。”
她缓缓打开了盒子,而在这一瞬间,四周忽起了大风,盒中的骨灰被皆数吹起,随风向海面而去。
十五仰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赤林和长孙霏霏的身影,他正拉着他最爱的姑娘,欢乐的在风中奔跑。
你看,连风都想要成全他们……
“十五,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温玉言走到她身边,同她说。
十五点头,松开了手中的盒子,盒子坠落于海面,被浪花带向了远方……
回去后,温玉言就正式入住了东宫,并将东宫好好改善了一番,阿卓和糖豆他们也回来了,温玉言将阿卓封为了詹事。
而且十五也才得知,原来阿卓和糖豆已经成了亲。
“十五,太好了,我以后又能天天见到你了,你不知道阿卓有时候真的很烦。”糖豆抱着十五兴高采烈的说到。
十五调笑道,“这样啊,那我改日,就把阿卓赶出东宫吧,这样他就不能烦你了。”
“哎呀,十五。”糖豆娇嗲用头撞了撞十五的肩,嘀咕道,“人家跟你说笑呢。”
十五好笑。
晨曦而来,温玉言起了身,一名宫女殷勤的上去,要为温玉言穿衣。
温玉言抬了下手,拒绝了她,回头同立在一旁的十五道,“十五,你过来。”
十五欠身,来到了他面前。
温玉言向她张开了手臂,十五这才明白,他这是要自己给他穿。
“殿下,十五御侍,刚来东宫不久,应还不会如何伺候太子,还是让奴婢来吧。”被拒绝的那宫女,不甘心的上前到。
温玉言见十五不开口说话,便自己开口道,“十五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论资历她比你更久,也更懂本太子。”
那宫女吃了瘪,低下了头。
但十五心中却倒是希望,那宫女来为温玉言穿衣。
“我还要上朝。”温玉言提醒十五。
十五回过神来,赶紧从旁边宫女手中拿过衣裳为他穿上,但她确实因为没有给人,穿过太子的衣裳,所以频频出错,给他系衣带的时候,因为没控制好手劲,还把带子直接扯断。
其他宫女见此,纷纷不由小声嘲笑了起来。
“殿下恕罪!”十五知道自己犯错了,赶紧跪下认错。
通常犯了这样的错误,铁定是要受罚的,就在其他宫女,兴致勃勃准备看戏时。
却只见温玉言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笑了笑温和的说,“无妨,毕竟我也第一次,来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