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发烧了。我爬起来找自己的行李,才突然想起,行李在江伯伯家。
从上中学开始,我就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小药包。治感冒、肠炎、消化不良的药、包扎外伤的消炎粉、纱布等等,其实自己很少用到,倒是给同学用过很多次。
以至于不仅限于班里的女生,后来班里的男生、邻近班的同学病了伤了,都会有人跑来找我,同学们都喊我是小大夫。其实,我自己知道,这是我给自己的安全感,病了伤了,我能马上拿到药,照顾自己。
手上没有小药包了,大晚上又不好吵到别人睡觉,我只好喝了一大杯热水,希望能够通过跑几趟卫生间,降温。
我有点哆嗦、有点耳鸣,缩在被窝里,像是睡着了在做梦,又像是没睡着,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事。我很少想小时候的事,所以,我还是睡着了,在做梦吧。
好像是我上小学以前,五六岁的样子,被后妈赶去山上打猪草,突然下了很大的雨,又打雷,我躲在庄稼地里不敢出来,我听说打雷的时候走在路上,会被雷劈。所以不敢往家跑。
雨停之后,我背了满满一背篓的猪草回家,却错过了饭点,啃了一些冷的饭,就去洗澡。半夜里,我就发烧了。好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我,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喊,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后来听邻居的小孩说,是邻居好心的婶子,天亮了跑去村里有电话的人家,给爸爸打了电话。我被后妈盖了很厚的被子发汗,爸爸回来的时候,都叫不醒我了。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那大概是唯一一次生了病,需要打吊针。更多的时候,我自己找一点药吃,就挺过去了。
“丫头,你发烧了,怎么不说话啊?亏了我起得早,想叫你出去遛弯儿。”
我睁开眼,菊菊奶奶摸着我的额头,着急地看着我。我张嘴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老太太浸湿了毛巾盖在我头上,念叨:“这是上了多大的火,嗓子都说不出话了。要找大夫来,要找大夫来才行。”说着她忙忙叨叨地往外跑,脚下绊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我想喊她慢一点,却喊不出声音。想起身,也爬起不来。浑身都在发抖,耳朵里是自己的心跳声,怎么躺都不舒服,也不知道哪里在疼。
来给我看病的是眯眯眼儿的汤大夫,他轻声细语儿地让我把嘴巴张大,又听了我的前胸和后背,然后说:“没事儿,输点液,再吃点药就好了。”
跟在汤大夫身边的,是菊菊奶奶和老韩。老韩跟着汤大夫的脚步,出门前又转回来,说:“娜娜,旭少爷陪跟曜久少爷请来的客人,还有老夫人,一起在谈事儿。他们结束了,就会来看你。”
我对他微笑,说了谢谢,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却看懂了,笑着说:“不客气。”然后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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