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这是病房,肯定有摄录。所以,只能给你托梦了。”东方旭掖好自己的被子,又说,“你去昱久的枕头边睡吧。”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直接从这边跳过去有点远。好在,自己家建的病房,家具跟医院的东西不同,规格会比较大,我从床头柜跳到对床的床头柜,还是很轻松的。
我绕着陈昱久的脑袋走了半圈儿,仔仔细细地多角度地观赏了自己的睡颜。这是不是旷世离奇的感受啊?真该发个朋友圈彻底地凡尔赛一下下!
陈昱久已经撤掉了氧气设备。就是脑袋上还是秃瓢,不是有两个多月了吗?为啥还没长出头发。我回身对着东方旭叫了一声。
他应该是一直在看着我,所以很容易猜到我在询问什么。他说:“我问了大夫,说陈昱久的脑袋受的伤可不轻,能够活下来,就是陈家祖上积德。非常罕见的后脑严重损伤,却活了下来。”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我不由得回头看他。长相酷似的两张脸,我旁边的这个除了没头发,也没表情。而对床躺着的那位,头发很茂盛,该理发了,表情也很戾气,该找个出口爆发了!
“陈昱久的头骨修复,经过了几次手术,所以,至今还没允许他留头发。由于损伤太重,他就算是醒过来,也可能存在多种功能的缺失。”他冷笑道,“这位加害人,对陈家是多大的仇恨?难道比我还恨吗?”
我几乎不敢看他的表情了。或许是我失忆了,放下了尘世二十多年的纠葛,所以才不能对他感同身受吧?
理智上,我当然也是恨的,恨那个伤害我的人。但是,因为失忆了,现在又是旁观者的角度,似乎对这个叫陈昱久的身体的伤痛,一点也没有感受,看着他,跟看着东方旭,没有什么差别。
反倒是因为跟东方旭有了十几天的患难与共,认同了他是兄弟,是朋友,对他的痛苦和仇恨都很同情,心疼他从小就背负沉重的仇恨,性格发展和人生轨迹都因此发生了某种程度地偏移。
所以,看着东方旭,比看着陈昱久,感情上亲近多了。
我又看回陈昱久的脸,还是没有什么感受。这真的是我吗?不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我并不是陈昱久的灵魂吧?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在浓雾里,我又看见了东方旭,不同的是,他穿着病号服。我的装束没变,仍是之前那套隆重的三件套西装。
他光着脚,坐在那里,面色润泽,跟我刚才在病房里看见的他,一样。
他表情里没了刚才的戾气和痛苦,平静地看着我,说:“你看,我们俩又在这里见面了。并且,我还想介绍你认识它。”
他回手一捞,抱起一只猫。是小三子。
“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是真正的小三子。你跟安德鲁走了之后,我的身体被推到陈昱久的病房,我就看见了它。它没有失忆,它记得我是它的主人。”
那只猫趴在他的怀里,闭着眼,“呼噜呼噜”打着舒服的亲热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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