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宇顿脸红,不由看了依依一眼,昏黄的油灯下,营养不良的妹子正大快朵颐。
鹅蛋脸,柳眉瑶鼻,檀口翕张,正有雾里看花之佳效。
那妹子察觉到有人看她,抬起回视,目光与关宇一碰,赶紧垂下。
然而空气中却碰出了火花。
余氏懵里懵懂:
“他爹,你适才说过啥话?”
柳信道:
“夫人,人生起落,官场迁谪,本也寻常,然夫人相随柳某,没落至此,实是老夫愧对夫人也!”
“他爹,过去的事,都这么久了,提它作甚,想人之命运,多由天定,既已如此,又复何怨,老身但求依依,能得上天佑护就好。”
“哈哈,夫人言之有理,想老夫为官,上不欺君王,下不愧百姓,丹心一片,可证苍穹,老天有眼,遣文远到此间,实是与我柳家有缘,适才老夫做主,已将依依许配文远,还望夫人允诺。”
“老爷做主,妾身哪里不依,老身观文远乃品行端正之人,依依有此佳婿,我柳家之幸也,感谢佛祖观世音娘娘!”
余氏双手合什,念念有声。
那柳依依本就竖起耳朵在听二老交流,听出这个结果,羞得嘤咛一声,放下碗筷就钻进里屋去了。
“哈哈哈,这丫头!”柳信大笑起来。
关宇赶紧挠了两把头皮,给柳信倒酒给余氏夹鱼:
“要是依依不嫌弃关某,小子愿侍二老终身!”
柳信大笑:
“依依一向是听话的孩子,文远如此俊彦,怎会不允?”
余氏起身:
“待我去问问依依!”
柳依依在层里听得清楚,跺脚嗔道:
“阿爷奶奶,羞死人啦,但凭二老做主便是。”
“我就说嘛。”
柳信得意大笑,活像抽中了六合彩的特等奖。
关宇赧然:
“爷爷奶奶,小子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此时未有聘礼,还望二老稍待时日,待小子备好聘礼,再拜二老足下。”
柳信道:
“文远,如今这非常时日,国乱世乖,还有恶贼相逼,柳某虽是淹蹇,却也非世俗之人,繁文缛节,不要也罢!”
余氏道:
“他爹,我看后日就是吉日,咱们就把孩子们的事办了吧,对了,不知文远生辰八字若何?”
关宇挠头:“这个小子记不得啦,但年龄却还记得,虚长了19岁!”
余氏道:“十九岁,依依十七,正好正好,老爷,妾身刚才所言若何?”
“夫人之言,正合我意,想那何彦龙恶贼,十日相逼,老夫就断了他的念想。明天我去找老胡相商,且让文远在他家借住两日,后日成亲。”
其实在柳依依这个年龄的姑娘,早出嫁了,绝大多数都是俩孩子的娘了。
只是柳依依一是犯官之后,多数不敢来提亲。二来呢,柳信本是诗书传家,又不肯随便把孙女嫁与普通农家子,所以就这么拖大了。
柳信叫依依出来吃饭,但那丫头哪肯出来,关宇忙挑了几块豚鱼肉在她碗里,央余氏送了进去。
这一边爷俩心情畅快,大碗喝酒,虽然关宇觉得这酒质量一般般,却也喝得美妙,不多时二人皆有了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