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京沅再次从红木床榻上醒来之后。
早已到了用膳的时候,而京沅早在昨日,便与温琪玉说好,今日早膳在主君的院里。
京沅漫不经心起身时,殷遇雪还沉沉睡着。
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
“不必叫醒侧君,让他多睡会。”
低声吩咐厢房内跪在地板上的俾男。
而众人再次对殷遇雪的受宠程度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若是换做别的世家大族,哪有侧君一觉睡到如今时辰的。
恐怕天不亮就要侍候着妻主沐浴用膳了。
如今不仅殿下无声无息起身也就罢了。
竟然还专门出声吩咐,不必将侧君叫起来。
这不是纵容宠爱又是什么?
跪着的俾男余光瞥见皇太女殿下的步子朝着厢房外走去。
这才敢光明正大的瞄了一眼床榻上的侧君。
到底是有怎样的能耐。
连殿下这般理智薄情的人,都能为之倾倒?
若是殷遇雪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定是要出声回复一句:其实奴一开始也是个玩意儿来着。
皇太女府邸体积太过庞大。
光是院落便足足有几十个,且个个都装饰华美奢侈。
恨不得将稀世珍宝尽数摆放在院落厢房内。
温琪玉如今住着的,便是偌大府邸中,除了京沅那处最好的院落。
轻慢的步子进了院落门。
内里原本正在忙绿的俾男们,见到京沅时。
急忙放下手中东西随后道:“皇太女殿下安。”
锦白衣衫处,绣着无数繁杂的西府海棠花。
被金丝玉石勾勒,生动的好似要从襦裙上活过来一般。
深色窄袖多了几分轻便,此刻京沅微微背过身侧的十指交叠。
缓步朝着厢房内走去。
远远的便瞧见温琪玉正对着一桌子珍馐玉食发呆。
微凉的狭长眸底没有丝毫聚焦。
甚至京沅来了也没发觉。
她冷淡的眉眼轻蹙。
嫩红朱唇微张,旋即开口道:“厢房内怎么没有俾男伺候?”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成功让温琪玉思绪飞回来。
闻言,他清润的眸底多了几分亮色。
微微侧眸,将京沅的身形收入眼底。
紧张到嗓音存着几分磕磕绊绊,“妻主,郎君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毕竟昨日是她与殷侧君的洞房花烛夜。
按常理而言,殿下多陪陪殷遇雪也是应该的。
“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要兑现承诺。”
她纤细手腕拂了下衣衫,随后在檀木桌前坐下。
“是郎君喜静,所以才没让下人进来。”
厢房内人一旦多了,他反倒开始不自在了。
闻言,京沅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细长如玉的指尖兀自捏着青玉筷夹了一小块鱼肉。
放在他空着的碧色琉璃碗中。
“既如此,便用膳吧?”
京沅神情淡淡,一时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温琪玉的内心却无端的升起几分忐忑出来。
仿佛今日如果他不将误会解除,那么以后就别想和殿下见面了。
他索然无味的将那块鱼肉放入口中。
随后低声,堪称喃喃细语的道:“妻主,盛侧君所说的算计,确有此事。”
在京沅冷淡的目光下。
他近乎自虐的与她四目相对,“是郎君从前不得殿下喜爱,不识好歹到想设计解除婚约,那段时间父君重病,久久卧床不起。”
说到这句话时,他顿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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