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结束了，可惜了这猴。”
幽冥血海旁，冥河老祖叹息了一声。
无数万年了。
他还没遇见过这种有趣的家伙，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输了么？”
地藏沉默了会，道摇头：“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道，道教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他转过头，看见身旁的那人睁开了眼睛，询问道。
“怎么了？”
他已经很久没再睁开过眼睛。
唐三藏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穿透了血海，阴曹，看到了更远处。
归根结底，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着自己的佛法。
他在人间取经的路上没有找到。
他在路上看着西天，觉得西天应该也没有他的佛法。
于是他借着劫难来到了这里，想看一看地藏的佛法。
按照他的想法，地藏是世间有名的佛，早已超越了菩萨一级，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经脱离了西方教的道路，走出了崭新的道路。
他没有失望。
地狱不空。
誓不成佛。
这是属于地藏的佛法，令他敬畏。
唯一的遗憾是他自己的佛法又在哪里？
他没有寻到。
这时很凑巧的，那只猴子觉醒了，给了他时间，又让他在地府呆了很久。
这些日子。
他听地藏念经。
看过厉鬼黄泉。
旁观过那只猴子和佛祖的赌约。
都很好看，都很精彩，却都没有他希望看见的。
他想去帮那只猴子，却更加无能为力。
直到这一刻。
他看见了孙悟空半跪在地面，漫天神佛站在高空，遮天蔽日，盖住了整个天空。
那个熟悉的画面，似乎千万年前就出现过一次。
忽的，他的眼睛就亮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其中绽放，越来越大，越来越璀璨，占据了整个眼瞳。
“我看到了”唐三藏喃喃道，泪水从眼瞳中流了出来。
“什么？”地藏问道。
“我看到了我的佛法，不，应该说我想起来了，在无数年之前，就酝酿在我心中的那个佛法。”
唐三藏站起了身子。
他的眼神穿越了一切，无比的深邃。
他看到了西天殿之内，一个叫做金蝉子的佛教弟子看着佛祖，对着漫天菩萨佛陀，说出了自己的理念。
他对所有人说。
无论是大乘还是小乘，对他而言都太过于渺小。
佛法不该如此之小。
西方又不该如此之大。
满堂震惊。
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拦。
理所当然的，他被佛祖封了修为。
在只有他和如来的战场之上，他抗衡过，对抗过，最终却还是败了，输掉一切，轮回转世。
后来，所有人包括西方弟子都只知道金蝉子走火入魔，落了下成，被贬入凡间。
“又是这该死的光，草”一旁的冥河老祖发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唐三藏笑了。
轻声道。
“地藏菩萨，您坚持自己的佛法吗？”
地藏看着那股丝毫并不逊色自己的佛光，微笑回道：“坚持。”
“那我应该也一样。”
“当年我跟他们说过一次，可是只说了一半，他们不愿听。”
“我愿意听。”地藏笑道：“在地府这么多年，最喜欢的就是听人讲佛法。”
唐三藏收回了视线。
抬头看天，仿佛是望着整个三界，将当年对着西天诸佛说过的话重新微笑着说了一遍。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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