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个角色

何辰离开了戏剧学院。

顾槿欢看了看时间，脱下了小黑裙，换了一身白色宽松棒针毛衣配藏青色修身牛仔裤，又仔细地把小黑裙收好，便出了宿舍，朝着小卖部走去。

离五点还有一会儿。

实际上，自从第一次通电话后，之后的十来天，顾槿欢一次也没有给季廷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当时说的，五点到五点半有空，现在还是不是这样。

顾槿欢在小卖部里随意逛了逛，和七、八十年代相比，现在市面上零食、副食品的种类多了很多，饼干、奶糖、方便面、辣条等等，货架上摆得满满当当。

顾槿欢记得自己年轻时很喜欢吃零食，可现在的她，有了十年的女明星经历，曾经又注重自己在何辰心里的形象，已经养成了清淡、自然、注重美容养颜的饮食习惯。

虽然已经是晚秋，但毕竟是在首都，还可以买到新鲜脆甜的梨子、冬枣、柿子等，顾槿欢选了一袋冬枣，又拿了一瓶酸奶，结好账以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便拨通了季廷的电话。

季廷很快就接了电话，他的声音很沉静：“顾槿欢”。

顾槿欢愣了愣，又问了上次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记得这个电话号码”。

顾槿欢还是觉得不对劲：“那第一次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季廷笑了笑：“猜的，有什么事情吗？”

顾槿欢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抱歉，不管怎么说，季廷毕竟送了自己那么昂贵的礼物，而自己，如果不是何辰过来，自己穿了那条裙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再给季廷打这通电话。

她握了握话筒，诚恳地说道：“季廷，谢谢你，送给我的裙子”。

她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的话是：

谢谢你，让我体面、自信地出现在轻视我的人面前，保护了我的骄傲和尊严。

从第一次通话时的拒绝，到今天的谢谢，她没有说明白前因后果，季廷也没有问，他简单地回了句：“不用谢”。

就知道季廷会这么说，顾槿欢继续说道：“季廷，那条裙子真的太贵重了，这样吧，你把买价和你的地址告诉我，我把钱汇给你”。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顾槿欢不禁有些忐忑，是不是自己说话的方式太直白了，惹得季廷不高兴了……

良久的静默后，季廷终于开口了：“裙子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就好”。

顾槿欢不好意思再提汇钱的事情，便换了个话题：“那这样吧，季廷，你下次来首都，就来找我玩，我请你吃饭！”

这次他回答得很快：“好，我要明年才能休假，等我休假回来，我来找你”。

休假回来？

顾槿欢问道：“你是，首都人？”

季廷“嗯”了一声，或许是说到家乡，他难得多说了几句话：“秋天的首都是最热闹的，你有没有出去看看？街上到处都是炒栗子、烤红薯、卖水果的小摊儿，香山的树叶红了，涮羊肉的锅子也支起来了，再过两个月，等宫城落满了雪，就可以去什刹海溜冰……”

顾槿欢上辈子虽然在首都生活了十年，但不是闷在校园里，就是在片场拍戏，或者就是逛王府井百货买衣服，季廷所说的，简直就是一个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首都城，她没有多想就感叹道：“听着真有意思，如果你现在在多好呀……”

话说出了口，顾槿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停住了。

季廷却似乎当了真：“坐飞机往返，有三天的假期就行，我去申请试试”。

顾槿欢连忙阻止了他：“千万别，我就是随口一说，而且，我对你已经很愧疚了，实在不想再麻烦你什么”。

季廷的语速快了一些：“你没有麻烦我，我这边过会儿要集合了，你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