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楼
又一轮酷刑开始,绵延不绝的哀嚎声,响彻仙狱,来回穿透最后直抵我们的灵魂深处。
我不忍再继续看下去,赶紧捂住耳朵眼睛,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抵挡半分受刑苦难的哀嚎和嘶吼。
这一刻,我似乎能感受跟他们一样的痛苦,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窒息,压抑到窒息的空气,快要令我喘不过气来。
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究竟还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得到解脱。
“焱,你快说吧。”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忍不住催促道。
焱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只待哀嚎声变小,消失,仙狱终于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时,焱才开口说道。
“其实,我原本只是一株长在仙狱边上,丝毫不起眼的仙草,因缘际会,居然得道。”
“可我却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在没有得到天道认可的情况下得道,是罪孽,是被被任何人承认的。”
“但我又不甘心继续做回一株没有人知道的仙草,于是就钻入这铜鼎当中。。。。。。。。。”
在焱漫长的讲述中,我们终于得知。
当年,他因为不甘心再次变回仙草,就躲进铜鼎当中,本以为,可以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离天界。
不料,匆匆挑选的铜鼎,居然是已经失了灵气的药王鼎,当天界发现药王鼎再次恢复往日光辉的时候,便将药王鼎带入仙狱,以药王鼎来遏止想要逃离的仙者。
并且,利用药王鼎能够制造各种丹药的功效,强行夺取受刑仙者的灵气和修为,放入药王鼎中,经过催化,然后据为己有。
一开始,焱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利用做夺取他人修为的下作勾当,等他发现想咬逃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跟药王鼎融为一体。
他真正成了药王鼎,可又不甘心被人用来作恶,于是,便在精心谋划了几百年之后,趁着天界大乱的时候,悄悄离开。
万万没想到,因为他的离开,天界失去药王鼎的辅助,便开始丧心病狂,想出以寒铁铸勾,慢慢夺取灵气和修为的办法。
自那以后,仙狱中受刑的仙者,便开始了痛不欲生的日子,他们不敢怪罪天界,只能将仇恨全都怪罪到焱的身上,认为,如果不是焱的背叛,他们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
没想到焱还有一段这样不堪回首的经历。
可,焱当年逃离天界,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想要被利用来夺取他人的修为这样下作的事情,从始至终他都是扮演者被利用的角色,何来背叛一说呢。
“焱,你不是背叛者。”
我轻轻摸着焱的小脑袋,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样的立场来安慰他才好。
祁夜见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学者我的样子,轻轻在焱单薄的小肩膀上拍了两下。
“姑奶奶,夜哥哥,你们不用安慰我。”
焱淡淡的笑了笑,随即说道,“你们之前答应过我的,回去以后千万不能告诉林昭他们,好不好,我不想。。。。。。”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明白,焱之所以逼着我们发誓,也不过是不愿被林昭他们知晓这段不堪的过往。
如此简单的心愿,我和祁夜又岂会不答应呢。
见我和祁夜应承下来,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释怀的笑容,接着就连忙告诉我们说道。
“当年我离开之后,曾经悄悄回来过一次,发现,只要能在他们的修为被完全抽取殆尽之前,将他们带离这里,然后找到回魂给他们服下,虽然不能让他们恢复修为,但至少,能保住他们的命。”
“真的吗?”
焱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夜哥哥的祖先,如果真是被关在这里的话,那么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还有大半的修为,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夜哥哥,你好好感应一下,能不能找到你祖先的位置。”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异于绝境中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还不等焱把话说完,祁夜赶紧闭上双眼,仔细感应起来。
为了能及早找到祁夜的祖先,我和焱,也没有闲着,各自在仙狱杂乱的气息当中,寻找跟祁夜相似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焱这边依旧毫无所获,倒是祁夜,忽然什么都没说,就缓缓朝着仙狱深处走去。
“祁夜,找到你祖先的位置了吗?”
此时,祁夜紧闭双眼,如梦游一般,根本听不到我说话,于是,我跟焱,只好连忙跟上祁夜的脚步,默默防备着周遭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万幸的是,一路走来,牢房中受刑的仙者,除了偶尔蹬我们几眼之外,并没有过激的行为。
直到跟随祁夜的脚步,停在仙狱最角落的一处牢房门口,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只狐妖,忽然变得躁动起来。
穿透在他身上的寒铁勾,由于狐妖的剧烈挣扎,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并且,我惊讶的发现,这只狐妖,不似其他仙者一般,目光呆滞。
他好像,还保留着清醒的意志。
“焱,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还有意识。”
“不应该啊,难道。。。。。。”
正说着,焱忽然抖了一下,转身趴在牢房的栅栏上,低声质问狐妖道,“你还有意识,是不是。”
吼~~~~
狐妖似乎失去口吐人言的能力,只能用低吼的方式回应,
见状,焱又继续问道,“你能保持清醒,是不是因为仙狱来了外人。”
吼吼~~~~
看狐妖的眼神坚定,我不禁纳闷道,“外人?焱,你的意思是,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焱没有马上回答我,转身走到祁夜身边,一巴掌将祁夜唤醒,问祁夜说道,“夜哥哥,你刚才确定有感应到你祖先的气息吗?”
祁夜明显一愣,好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僵硬的点了点头。
“糟了。”
顿时,焱眉头紧锁起来,顶顶的看着祁夜面前空荡荡的牢房说道。
“姑奶奶,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
此时,我脑海中唯一出现的身影,就是父帝,想必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在乎一颗对自己毫无用处的鲛珠。
连忙上前一看,果然,牢房中只剩下四根耷拉在地上的铁链,和一些零碎还站着血迹的鳞片。
只见,那些鳞片,微微泛着淡绿色的光芒,分明就是鲛人身上的鳞片,看来,这间牢房,就是关押祁夜先祖的地方没错。
只不过,眼下早已经是人去牢空。
“没想到,我们还是白跑一趟。”
那些鳞片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明显就是刚走不久,一想到父帝很可能还藏在某个角落里,得意的欣赏着我们失望的样子,我心里就立刻窜起一团火来。
真搞不明白,他既然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什么不直接来,偏偏要兜兜绕绕的,难不成,真把我们当成老鼠了不成。
“祁夜,焱,你们马上回客栈,我去找父帝。”
说着,正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被祁夜一把拉住,我以为他是要阻止我单项匹马找父帝算账,刚要解释,就听祁夜说道。
“晏殊,等等,我想,我们应该没有白来。”
“嗯?”
一时间,我忍不住好奇的看着祁夜,用力拽开牢房上的锁,缓缓走进牢房,四下打量起来。
“祁夜,你是发现什么了,是不是。”
祁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只带走了人,至于鲛珠,应该还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你说真的?”
祁夜身为鲛人,跟同族之间的感应,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外人要来的强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