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阿杰精神抖擞的起床了,完全不想是发了一夜烧的样子,感觉脖子痒痒,阿杰伸手一摸,发现手上黑漆漆黏糊糊的一片,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糯米,阿杰疑惑道,“家里的糯米怎么发霉了呀。”
“哼,醒了?”爷爷沙哑的声音灌进耳朵,阿杰看到爷爷的眼眶都红了,内疚的抱着爷爷撒娇,不料却被爷爷一把推开,严肃的说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醒了就快去上学吧,放学不准乱跑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阿杰摸摸头心虚的不行,难道是老师给爷爷告状了吗,真是不讲师德,不就是没些作业嘛,至于这么告状嘛,阿杰这么想着,嘴里却问道,“爷爷,你怎么想起来接我放学了,我自己能回家的。”
“哼,你这臭小子,别废话了,赶紧穿衣服吃饭。”爷爷冷哼一声,随手将衣服丢给阿杰,就出去给阿杰准备早餐,阿杰从来没见过爷爷这般模样,不敢再墨迹,赶紧穿好衣服,乖乖坐到餐桌上,把早餐吃的干干净净,连碗底都舔的发亮。
爷爷终于露出笑脸,阿杰才背着书包跟爷爷道别,临出门前,爷爷还塞给阿杰一把糯米,再三嘱咐阿杰一定要握在手里不能放开,才放阿杰出门。
到了学校,阿杰一门心思全在糯米上,根本无心学习,好在老师们也不太管他了,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阿杰背上书包就往家跑,果然刚出校门就看到爷爷来接自己了,阿杰一下子扑倒爷爷怀里,说道,“爷爷你真的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这是上小学以来,爷爷第一次来接阿杰放学,他心里十分高兴。
一路上阿杰都蹦蹦跳跳的,拉着爷爷的手说着在学校里的趣事,再次走到铁轨桥的时候,阿杰突然脑子一懵,腿脚不听使唤的就朝着铁轨走过去,远远传来火车的鸣笛声,阿杰瞬间反应过来脚确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动不了,千钧一发之际,阿杰感觉到后背发紧,转头一看,原来自己被爷爷扯了回来。
火车呼啸着从阿杰眼前飞过,阿杰清晰的看到火车头上有一个14的字样,明显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列火车,阿杰看的呆住了,顺着车厢看去,车厢内还是昨天那种昏黄的灯光,唯一不同的是,车厢里没有人走来走去,全都站在车窗边上,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阿杰。
阿杰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些站在车窗边上的人,突然开始对着自己笑了起来,阿杰感觉到火车似乎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车厢内斑驳的痕迹,以及浑身血污的每一个人,阿杰害怕的开始颤抖起来,抓住爷爷的手哆嗦着说道,“爷爷,我们快走吧,火车上有死人。”
阿杰感觉到双眼猛的一黑,伸手摸了一下,原来是爷爷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接着阿杰就听见爷爷说,“小崽子,什么都别想,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准说话,知道吗。”
“好”阿杰刚想回答,就想起爷爷说的不准出声,于是用力的扯了扯爷爷的衣袖,告诉爷爷自己知道了,然后耳边就传来无数的嬉笑声合着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阿杰更害怕了,把头使劲往爷爷怀里拱了几下。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杰没有再听到嬉笑声和火车开过的声音,爷爷松开蒙住阿杰眼睛的手说道,“快把你的糯米拿出来我看看。”
阿杰乖巧的拿出包着糯米的红纸,拆开一看,里面全是黑漆漆的糯米,别说爷爷了,就是阿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早上拿的时候阿杰特意看过,明明就是白色新鲜的糯米,阿杰不解的问爷爷,“这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爷爷叹息一声,把那些发黑的糯米撒到了铁轨上,又给了阿杰一包新的,这才缓缓的说道,“看来这一劫不好过啊,小崽子你记住了,以后每天糯米不离身,变黑了就赶紧换,知道吗。”
“为什么。”阿杰不解的说道,“糯米为什么会变黑,还有为什么要每天都换,这样不是很浪费吗,你和奶奶要卖多少早餐才能买这些糯米呢。”阿杰知道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挣点钱十分不易,便想把糯米还给爷爷。
谁知爷爷笑了笑,把糯米重新塞回阿杰的口袋里,对他说道,“小崽子还知道心疼人了,你少闯点祸就行,糯米一定要贴身带着听到没有,敢拿下来我揍死你。”说着就拉起阿杰的小手回家了。
从那以后,阿杰身上总是会带着一包糯米,而且每天放学回家打开红纸都能看到糯米变成黑色,爷爷每次都会把变黑的糯米拿去撒到铁轨上,阿杰想要跟着一起去,每次都被爷爷呵斥回来。
直到这一天,阿杰14岁了,要离开长大的地方去外面上学,晚上回到家,循例打开红纸,爷爷拿着变黑的糯米就要出门,阿杰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实在不忍心,一把拦住爷爷说道,“爷,我都这么大了,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