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曰:山中不知岁月老。
黑暗里,荧光下,亦是不晓岁月流逝,时间反倒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漫长无尽。
黎阳面容饱含着说不尽的平静,心里知晓前路幽深黑暗,必须不断摸索着才能前行。
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是每隔几步,他便射出无相,探索周遭环境。
然后粗略记录下无相反弹的时间,展开并不算太复杂的数学运算。
再加上无相碰撞黑暗里屏障时的反馈感知,黎阳在大脑里开始建模。
此地边境的屏障光滑平整,和之前所处宛如狗啃过的土地完全不同,整体类似于一条隧道。
这条隧道很长,且深,仿若无尽,深不可测,却不狭窄,很是辽阔。
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
黎阳突然停了下来,平静如井水的面容落下了一粒石子,在微光下泛起了圈圈波澜,有了变化。
是面对未知的茫然,当然更多的是警惕。
因为就在不远处,也许是数十步距离,也许是数百步,两盏灯笼骤然在黑暗中亮起。
在灯笼亮起的一瞬间,被无相紧密无缝保护着的黎阳汗毛直立。
危机!
大危机!
幽闭阴暗的空间里,黎阳的内心也不禁泛起了紧张。
然而,他面庞上的神色愈加平静,从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无相覆盖下的眼眸却死死盯着那两盏灯笼。
身子前倾,脚仍旧往前踏了半步,右手虚握,置于左侧的腰间,像是握住了什么,只等那灯笼靠近,准备随时拔出。
此时,黎阳的姿势恰到好处,极为精妙。
就如同历经无数场厮杀的战士,拥有着在生死之间磨砺出的本能,自然而然就能在任何状态下发挥出百分百的力量。
此刻的他。
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和最充足的准备。
进可攻,退亦可守。
黎阳准备以逸待劳,目光从未离开过那两盏灯笼。
在黎阳的眼中,那灯笼极度危险。
灯笼里的火焰和寻常人家房檐前悬挂的灯笼不同,非但没有驱逐四周的黑暗,倒好像把不算太大的空间里的所有光与热都吞噬殆尽,就连黎阳腰间的朱月泪都要被它夺去光辉。
黎阳心神催动朱月泪,光辉内敛,月华溢出,一层无形无色的屏障笼罩在黎阳身前三尺之内。
然后,继续等待着灯笼的接近。
此刻诡异的灯笼成为了整个空间里唯二可见物。
那灯笼中绿火红火蓝火掺杂在一起,忽明忽暗,甚是骇人。
浓烈的腥风从灯笼所在一方袭来,整个空间弥漫起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
血腥!腐臭!
像是屠宰场里连续宰杀一天,血液浸满了泥地,充斥着混杂尘土的腥臭味。
像是夏日里连续数日还未处理的尸体开始被微生物入侵,发生膨胀腐败,散逸出糜烂的恶臭气体。
黎阳身上的无相很是乖巧,感应主人不喜恶臭,自动帮助主人捂住口鼻。
他自身也尽量屏住呼吸,眼神死死地盯住那两盏诡异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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