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县医院。
吴东升和张六子等在手术楼外,旁边的垃圾桶内已经堆满烟头,双方都没有打破这份安静。
这时,老支书儿子牛和平火急火燎冲了出来。
“你们谁是吴办事?”
“我阿爸要见你!”
牛和平焦急询问着,见吴东升回应,拉上他就往里走。
吴东升进入重症监护室,躺在病床上的老支书还插着氧气管,黝黑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吴办事……”
似有若无的声音传入吴东升耳中,吴东升急忙俯身在老支书脸边。
“老支书,我听着呢,您说。”
“扶……扶我……”
吴东升小心翼翼将老支书搀扶到床头,老支书耷拉的眼帘又睁开了些许,似是那回光返照。
“老支书,您放心,县医院要是不行,咱们就转去市医院,市医院要是……”
吴东升说着,见老支书缓缓抬起两根手指,那是夹烟的动作。
他翻遍全身,愣是没找到一根,急得他直接冲出去找,这才在牛和平那找到一包。
见吴东升要在这里点烟,老支书微微摇头道:“这是医院,得守规矩。”
吴东升将烟放在老支书双指间,老人颤巍巍抬手,好像用了毕生的力气才将烟放到鼻子下闻了起来。
“这才对嘛,规矩要遵守,那不破规矩就是了。”
“烟不错,就是不对我的口味,人倒是挺对味的。”
“别哭丧着脸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这里最不该伤心的就是你。”
“以后可不敢乱给人跪下了,要跪也是跪父母,真跪了,就说明你这个官当的不称职。”
吴东升安静听着老支书嘴里喃喃,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上最后一课。
守规矩,坚持自己的本心,有时也要懂得变通。
不跪除父母以外的人,真要跪了,要么是被权势所打垮,要么是没给百姓谋福,心中有愧。
恍惚间,吴东升仿佛又回到了跟老支书喝酒聊天的时候。
等他再醒过来时,老人已将那根烟递到他眼前,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安详走了。
吴东升深深鞠了一躬,拿过这根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于吴东升而言,老支书就像他这一世的接引人。无关认识多久,无关血脉相连,都是他人生道路上不可多得的良师。
于老支书而言,这就是薪火相传!
……
出了手术楼,吴东升让张六子去找个就近的宾馆住下。
那根烟抽完,他又改变了主意,要返回大团乡。
这一路,吴东升的话比起在医院多了很多,甚至跟张六子畅谈起了他养殖基地未来的发展。
回到乡上,天已经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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