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小肠伤了,又当如何?”
“小肠伤则不可治。”女子停顿一下,“治了反增伤者痛罢了,且是大痛大苦,大人是带兵的人,该知如何最好。”
答完之后,沉芈悦从容的站在堂中,没有任何不适,吴达财一时想不起问什么,愣了片刻之后道,“那若是腿骨断了的,当时便肿了,该当如何医治。”沉芈悦眼神在桌桉边的拐杖上了扫过,吴达财下意识的收了收脚,女子随即头微微垂下道,“凡人手足伤,骨出皆有两胫,一胫断可治,若肿硬难辨肉内骨碎不碎
,当用手捏肿骨处,内有声,用麻药先服,割开血来,用止血草药,又用麻药麻肉,取出碎骨用别骨接好……”
沉芈悦虽然说了良久,但声音仍平静而温和,虽然衣着俭朴,但站在堂中娓娓而谈,却另有一种神采,吴达财两手撑在桌桉上,直到女子说完都未动弹。
书办又在耳边道,“大人,这女子提到多次麻药,庞大人的意思,凡是提到麻药的,一定要留用。”吴达财挥挥手示意知道,又看着女子道,“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沉大夫是女子,兵家伤科用于战阵之上,伤在哪里的都有,总是男女有别,到时不免不便,沉大夫
可真能医治?”沉芈悦又抬头看着吴达财,“回大人知道,平常之人不明疾病之痛,兵家之伤却又远胜病患,其中痛楚无法言表,更有许多无法救治,只能在大痛大苦中死去,正是世间最为哀痛之事,生死关头男女之别只是小节。医者父母心,伤者便如婴孩,在民女眼中,只有受伤受苦的躯体,无任何不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