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五）

“好安排，既全了他二人的情分，又能让凤家、萧家遗孤，都念着你的好。可是，太庙、清合观可装不下萧荇一门三百来口。”楚玚不禁向云萦投去赞许的目光。但他还是紧接着又推出了下一个难题。

“萧家仆人皆卖于京城之外，远亲不必责，他们自不会再和萧家联系。萧家老一辈，放到京郊看管好，养老就行。剩下众人，根据进入朝局多少，四处安置，不让他们再结成网即可。我们虽不能赶尽杀绝，但也不能养虎为患。”云萦得意地说。

“那此事辛苦王妃了。”楚玚说罢，抱起云萦上床就寝。

这一夜虽然楚玚并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但是却束着在怀里，连翻身都不行。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楚玚就翻了墙出门。正看着赵谪带着随从站在月清斋门口，好不尴尬。不到晌午，两道圣旨传来月清斋，一道是派云茕驻守西北，一道是云萦代替皇后、太子妃处理萧府内眷去留。

第一道圣旨倒是简单，而第二道圣旨则耐人寻味。皇后和太子妃都算上是萧家亲族，不可出面，而这吴越第三的女人，便落在了云萦身上。

云萦依计行事，只不过她又顺手把云府也折腾了一番。她先遣了萧家的亲眷，另配了云府的侍从陪护。萧云两家多年仇怨，即便各自主人死了，心中难免还会有芥蒂，让他们互相牵制，一时间则掀不起太大风浪。只要再给楚玚几年时间，朝局稳定，他们若真的能破除仇怨，再狼狈为奸，楚玚也有空对付了。再者，她将成年和上了年纪的仆役按照各个分院打乱，分成几组，分别变卖、发配到不同地方。云萦自己也是世家中人，在府外他们利益一致，但在府内多数还是呈乱斗之势。奴役们穿插开，以免结成党羽，为萧家人提供信息。最后，就是萧荇和萧荣贯的近亲，女眷各自分配到各地的道观。而男子中也就萧荣贺还算得上是个人物，萧荇弟弟的几个儿子，各个烂泥扶不上墙，云萦分别送到几个清贫的镇县，让他门听天由命吧。至于萧荣贺，云萦把她和王爷的决定告知后，告诉萧荣贺五日之后，再离京赴任。萧荣贺只道了句谢，就闭门不出了。

云萦只将五六个未成年的小奴仆留了下来，留给萧荣贺，侍奉左右。当晚，云萦自作主张为显恩款，将关押在牢里的萧荇送回了萧府。云萦为了处理萧荇家的琐碎杂事，日日留在王爷的书房。二人真是十足的默契，处理公事，都能心无杂念。中间如有疑虑，又会讨论，互道观点，以求最佳方案。

快用晚膳时，楚玚走近云萦，看她在写什么，开口问道：“你为何将各个小厮的来去都记得如此详细？”

云萦回答，但笔下未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百年将军府，能屹立不倒，每一个人估计都不能小觑。我虽然将他们各自打散，很难再成气候，但是难保哪一日不会死灰复燃！”

楚玚接着说：“云府的人也一样？”

云萦看了楚玚一眼，笑着说：“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云茕早晚要接手云府，我先帮他处理一些琐事，到时候他也省了许多麻烦。”

楚玚点了点头，继续说：“你连这么小的事情都想得如此周到，为什么会放萧荇回府呢？你不会认为老狐狸真的会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