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妃更加坚定地要带燕川走。
燕川哪里能走?
父皇现在一心扑在皇后娘娘身上,哪里顾得上弟弟?宫中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出生,没人盯着,那些婆子丫鬟怎么能应付的来,又怎么会尽心尽力?
“母妃,您先回去。”燕川知道来硬的不行,便趴在韩妃耳边道,“现在是父皇最慌乱的时候,也是最好的表现机会。父皇见我在这里,只会夸我大度,对弟弟好。”
“要是你弟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韩妃瞪大眼睛,倒是很理智,“立功咱们以后也可以,现在你快别在这里,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弟弟早产的,就算有万一,也赖不到我头上。母妃您快走,您再不走,父皇出来看见,以为我们在谋划什么呢!我心中有数,您要相信我。”
韩妃一步三回头地被劝走了。
屋里的婆子出来禀告,说小皇子已经喝完奶睡下了,一切都好,燕川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会儿进去看看熟睡的弟弟,一会儿出来听蒋嫣然屋里的动静。
“皇上,老奴尽力了!”稳婆满手是血,跪在燕云缙的身前,痛哭流涕,身若抖筛,“胎位不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蒋嫣然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透了,她一直很清醒,现在也正睁着眼睛看向燕云缙,嘴里咬着厚厚的白布巾。
“起来,救人!”燕云缙一字一顿地道,“我只要你救皇后娘娘,我只要你救她一个!”
老天不是让他选择吗?他选!
“那老奴也没有办法啊!”
燕云缙抬起脚,然而又很快放下,看看目光冷静的蒋嫣然,又看看稳婆,“算我求求你行不行?只要能救回皇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即使用江山换又如何!
蒋嫣然摇着头,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要说话。
刚才她一直在赶燕云缙走,后者不让她浪费体力,也知道她太疼——疼得抓床单的指甲都生生被折断,她却浑然不觉,所以他才亲自拿了厚厚的白布巾让她咬着。
燕云缙还没动,红叶已经哭着上前替蒋嫣然取下了布巾:“娘娘,娘娘!”
她哭得声嘶力竭,像生离死别一般。
“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我拿来。”蒋嫣然用虚弱的声音道,目光却一如既往地刚毅清冷。
“娘娘!”红叶哭着喊了一声,却还是咬咬牙,起身快步走到书桌前,在上面翻找着什么。
“我不是说那个!”蒋嫣然无奈的道,“药箱,我的药箱。”
“是,是。”红叶慌乱地道。
她脑子完全乱了,主子之前的部署也全都不记得了。
燕云缙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蒋嫣然。
他握住她的手对她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蒋嫣然,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我求你,一定活下来好不好?是我太贪婪了,我想要孩子,如果上天有什么责罚,请尽数降到我身上吧!”
“燕云缙,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爱求人?”蒋嫣然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勾起,露出浅浅的笑意,“将来你会觉得,今天的自己那么蠢。”
“会,到时候你一定要翻旧账出来说我。”燕云缙道,“你别笑了,你像从前那样骂我好不好?蒋嫣然,我害怕了,我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