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上前来,靠近苏清欢的耳边。
罗浅拔剑。
程宣身后的侍卫也拔剑。
剑拔弩张,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日夜都想,如何能让秦放死去,如何能让你……生不如死!呦呦,小心点,我会让你提起我的名字时,就浑身颤抖。我要变成你永远的噩梦!”
程宣说完,后退两步,仰天长笑。
他的笑声如半夜的猫头鹰的哭声,十分渗人,苏清欢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程宣疯了,不,已经彻底变成了魔鬼。
她不能容许他活下,她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噩梦,那就要先了结了他。
苏清欢探了虚实,到了军医处,满脑子也都是如何不动声色地除掉程宣,又不至于影响陆弃。
温雁来同她说话,她都好几次恍若未觉。
陆弃很快知道这件事情,晚上跟她说,不许再接近程宣。
“鹤鸣,什么时候能除掉他?”苏清欢咬着嘴唇道,“不是我啰嗦,而是他,确实……”
“我知道。”陆弃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呦呦,信我吗?”
“信。”
“对程宣,最多一个月时间,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明白吗?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许对他心软。”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苏清欢对程宣的感情。
并不是认为他们会死灰复燃,他太懂苏清欢的决绝;但是他害怕,苏清欢会心软。
十年感情,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彻底了断。爱情了断了,亲情呢?友情呢?扶持之谊呢?
“我不会。”苏清欢斩钉截铁地道,眼神坚毅地看着他,“鹤鸣,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任何人可能伤害到你,我都绝不会心软。”
陆弃眼中瞬间盈满笑意,温柔缱绻,把她抱起来:“好姑娘,我也是。”
接下来几天,苏清欢不死心,想给程宣饭食中下慢性毒药——她下毒,自然不会令他察觉。只要能让他以后再毒发,不死在军营中,便与陆弃没有关系。
她以为自己会心情沉重,但是事实上,并没有。
可是程宣对她太过了解,防得滴水不漏,进口中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人自己亲手做的,绝不假手于人。
看,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敌人了解你所有的招式。
她也怕横生枝节,所以只能暂时作罢,决定专心等着陆弃下手吧。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她已经极尽小心,却还是被人找茬了。
她从军医处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白芷提着灯笼,白苏扶着她,低声提醒她注意脚下。
苏清欢刚问了句陆弃回没回去,就被人拦住了。
拦她的,是太子。
他显然喝了酒,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大腹便便地站在唯一的路上,堵住了苏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