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心里一慌,她竟然忘了这一层了!
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道:“会不会是哪个窑姐儿落下的,或者送给哪个士兵后被弄丢的?夫人收留我,对我的恩情,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我对付夫人,有什么好处呢?”
“别为难她了。”里面传来苏清欢幽幽的声音,“将军不信我,与她何干?便是没有帕子,还有珠花环佩,总能找出莫须有的理由。放她回去,赏她一两银子压惊。”
白芷恨声对李妙音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掀了你的画皮,贱人!”
李妙音假装害怕地垂下头,掩住眼里的窃喜。
这苏清欢,果真是个圣母,很好。
片刻后,“圣母”懒洋洋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白芷,你去军医处帮我告个假。就说我不太舒服……算了算了,什么也不用说,就说我今日不去。”
不管找什么理由,都会被令狐老头一针见血地揭穿两人纵欲无度的事实。罢了,掩耳盗铃就算了,坦荡荡地直面来自老头的暴风骤雨吧。
白芷应声而去。
营帐中只剩下苏清欢和白苏。
白苏婉转地劝道:“昨日杜将军和您相见,确实不合规矩。幸亏将军没有计较,否则说出去,肯定是您没理。”
“我昨晚已经告诉他了。”苏清欢道,眼中有笑意,“白苏,你家夫人傻乎乎的,但是知道如何处理夫妻关系。”
白苏这才放心下来,自嘲地道:“是奴婢多虑了。夫人大智若愚,奴婢要跟您学的,太多了。”
见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苏清欢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这些心机,不过是调剂。最重要的是彼此心意相通。白苏,你会遇到良人的。”
苏清欢原本以为,程宣的事情即使棘手些,只要陆弃下了斩草除根的决心,就一定能除掉他。
不曾想,计划不如变化。
晚上的时候,陆弃回来,满眼歉疚地对她道:“呦呦,我要食言了。”
说话间,把手中的邸报递给她。
苏清欢打开邸报,一目十行地看完,震惊到无以复加。
上面写着,太子要替皇上巡查军务,劳军督军,副手赫然是程宣。
他们的目的地,直指边城,说是三月就要动身前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苏清欢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压抑。
“所以,现在不能动他。否则很容易被人怀疑上,甚至怀疑你有不臣之心,对吗?”她问道。
圣旨已出,来边城巡视军务,在这期间,程宣暴毙,会把矛头直接指向陆弃——很明显,利益相关者就是他。
陆弃沉重地点点头。
他这才算彻底明白,昨晚苏清华近乎夸张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程宣,真如跗骨之蛆。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权谋之精准狠辣令人叹为观止。
“太子不喜欢你,所以此次来,定然是揪你小辫子。”苏清欢忧心忡忡,她忽然想起来柳轻菡,喃喃地道,“他们都认为,你没有机会再回京,难道指的,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