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飞驰往华安农垦去。 袁玉勋和袁子宁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两人被送到南柏村后，就没出过村。 不，就没出过那一片，他们的活动范围就是羊圈和后山，再远的地方他们便没有去过。 现在要离开了，对窗外的这一片土地充满了好奇。 袁子宁想到了什么，小声说道：“爷爷，师姑好辛苦。” 袁玉勋明白孙子的意思，解释道：“绕大路会远一些，要是走后山的小路会近些。” 他没有再说别的，毕竟换成其他人，怕是没那个胆从后山走夜路，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不是一般人，可这些就没有必要跟小孙子说了。 车子到华安农垦外时，对面的公共汽车也刚好停下。 袁玉勋他们问了卫生室的方向，车子直接往那边而去。 刚停车，袁子宁便心急的想下车。 方如生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在那种地方生活了那么久，还能保持这样的性子，笑着下车帮他开了车门。 袁子宁跳下车，抬头看了眼卫生室上面的字，确认无误后，转身看向正在下车的爷爷：“爷爷，我去找师姑。” 方如生听到这称呼，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袁老非要来一趟这里，才肯回京。 得了首肯，小家伙抬步便进了卫生室。 第一眼便看到了穿着把大褂的邱大夫，小跑着上前：“医生叔叔，我想找楚大夫，她在哪里？” 邱大夫看着一脸急切仰头看着他的小男孩：“你找她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袁子宁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我师姑。” 邱大夫愣了一下：“她是你师姑。” 袁子宁点头：“对。” 他说话的功夫，袁玉勋也走了进来：“子宁，不得无礼。” 邱大夫闻声看了过去，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您是？” 袁玉勋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我是楚芸一的师傅，我叫袁玉勋。” 这名字一出，邱大夫这才想起来：“您是袁院长？” 袁玉勋摆手道：“那是之前，现在可不能这么叫了。” 说是复任，可回京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可不敢让人称呼他。 邱大夫有些激动：“袁老，我这么称呼您可以吧？” 这时，芸一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愣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师傅，子宁。” 袁玉勋先是应了邱大夫的问话，这才快速转身：“芸一。” 袁子宁跟着小炮弹似的冲向了芸一：“师姑。” 芸一这才想起外面停下的那辆京牌吉普，抱住小家伙的同时，看向了师傅：“可以回去了，是吗？” 袁玉勋听到芸一的话，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嗯。” 芸一没有再说话，毕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蹲下身，看向小家伙：“子宁跟着爷爷先回京安顿，等师姑寻了机会就回京，子宁帮师姑照顾好爷爷，好不好？” 袁子宁有些哽咽道：“那师姑不可以让子宁等太久。” 他虽小，但也知道师姑不能随意离开。 芸一看他这小可怜样，帮他把眼角的泪擦干：“咱们子宁是小小男子汉，对不对。” 笑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这才凑到他耳边道：“你和爷爷先回京，最晚年底，师姑便能回京，不过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袁子宁往后退了一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 芸一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想着袁子宁也到了上学的年纪，知道他回京后用不了多久便要去学校：“回去后好好学习，没了师姑的监督，自己要自律，记住了吗？” 袁子宁重重点头：“嗯，我记住了，师姑要早些来找我们。“ 说着便又红了眼睛：“子宁会想师姑的。”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芸一哭了起来：“我舍不得离开师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