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消失的前任管家了。
“原来如此。”厄洛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谢意亦恳切,“我还真不清楚这些呢,多谢您。”
“不必客气。”
“……”
两人聊了小半日,厄洛斯才告辞离开。
明明只是这样短的一段时光,却让他有种莫名的恍如隔世之感。
老管家没有骗他的理由,何况据他所知,除去他们那段过往,柳疏身边确实没有出现过什么他很亲近的人物,更不曾传过什么绯色逸闻。
或许那位老管家说的是真的。
柳疏从前,确实没有过其他情人。
可柳疏又分明说,他不是第一个。
厄洛斯蓦地想到一个荒谬又合理的可能。
以他的公爵大人那般高傲的性子,承认自己在感情史上一片空白,应当是件极丢脸的事。
或许只是为了在他面前充面子……
厄洛斯漫无目的地逛着,一路上胡思乱想了许多,都觉得没有比这个猜测更合理的解释。
而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踏上了去往古堡的路。
似乎是窥见了一点隐秘真相,他便越发贪婪的想要了解更多。
古堡离此地并不远,他之前带着柳疏乘马车也只用了一日工夫,此时一人一骑,快马疾行,不到半日便抵达古堡。
厄洛斯潜入古堡的动作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很快便溜进了柳疏平日最常待的书房。
刚踏入书房,厄洛斯便在书房桌上,看到了那束早已枯萎的桔梗花。
那束花本应散落在柳疏房间的门口,之所以会出现在书房,甚至干枯了也没被人收走,只能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指令。
厄洛斯的目光开始匆忙在书房内逡巡起来,果真又在书架上找到了他那几日送来的其他物件之一,一个精致的兔子玩偶。
拉开抽屉,那些他以鲜血写就,满篇尽是爱语的信笺也整整齐齐地安然摆放着。
到了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厄洛斯将那些东西重新摆放好,以最快速度回到那座地下宫殿时,柳疏正睡着。
许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相伴,此刻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竟还好像睡得不甚踏实的模样。
厄洛斯放轻脚步,缓缓走进去,在床边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柳疏踝上被他自己一次次重新戴回去的镣铐。
镣铐被摘下的瞬间,柳疏脑海中响起任务完成的声音。
想来从始至终,被这镣铐禁锢的都不是柳疏。
只是他而已。
他被这些镣铐和锁链束缚着,明明处处有迹可循,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美梦成真。
他们之间并非他一厢情愿的渴求,或是镜花水月般的虚妄。
只是那些悄然滋生的爱意,未曾被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