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绚烂荼蘼,却也带着枯萎的颓败,像是只余下最后片刻昙花一现,不过多久,便要在他面前凋零。
厄洛斯蓦地有些慌了,轻轻走过去,半跪在床边,开口时嗓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公爵大人?”
柳疏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只淡淡移开目光,像是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还知道回来。
厄洛斯哪知道他只是在赌气,虽说原本打着宁愿被厌恨憎恶,也不想被遗忘的主意可骤然真遭了这样的冷淡厌弃,厄洛斯却发觉,他还是无法接受的。
什么宁愿被憎恶,只要柳疏能永远记得他就好……说到底,连退而求其次都算不上,尽是些自欺欺人。
他所渴求的,甚至赖以生存的,从始至终,都是来自于柳疏的爱意和目光。
仅仅是移开目光不想看他,厄洛斯便好像有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公爵大人是生我的气了吗?”厄洛斯眼眶里悬着泪,小心翼翼地攥着柳疏的衣摆,嗓音依旧止不住的打颤。
柳疏留意到他语调中的呜咽哭腔,眼睫轻颤,到底没狠下心来,刚偏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就被那一片通红的眼眶刺了眼。
明明他才是被折腾狠了的那个,怎么反倒是这家伙红了眼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般……
柳疏有心开口说些什么,可嗓子实在疼得太厉害了些,实在发不出声音,想起之前厄洛斯的“暴行”,那点儿不忍心瞬间灰飞烟灭,本就没散的气瞬间又上来了,彻底不想搭理他了。
厄洛斯没想起来这茬,自以为是被厌恶透了,慌乱地凑近了些,却又想不到什么讨饶的话。
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比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事有多过分。
下药,囚禁,甚至不顾他的意愿予取予求……卑鄙又可耻。
柳疏凭什么原谅他,凭什么不生他的气?
他咎由自取,偏又自顾自的委屈难过起来,厄洛斯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却又实在无法接受被厌憎的事实。
许久,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泪水还是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汩汩而下,汇聚在下颌,而后砸在柳疏的手背上。
泪水只算得上温热,可落在柳疏冰凉的肌肤上,就有些发烫了。
柳疏没想到他还当真落下泪来了,一瞬间近乎是下意识抬眸看向他,想都不想地开口:“你……”
偏偏嗓子又实在疼得过了头,完全无法正常言语,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厄洛斯一怔,一时间心绪纷杂得甚至说不出话来。
他分明在柳疏脸上看到了慌乱。
为什么会……慌乱呢?
厄洛斯有些恍惚。
为什么柳疏会因为他的泪水而慌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