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缓缓搭上柳疏的手,握住,攥紧。
而后装作笨拙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上了马。
小骗子装得还挺像。
柳疏不禁有些想笑,扬声道:“抓紧了,可别一会儿掉下去。”
“嗯。”厄洛斯依言攥紧了缰绳,脊背贴在柳疏的胸膛上,隔着轻便的骑装,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公爵大人这可是引狼入室啊。
厄洛斯唇边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攥着缰绳的手甚至出了汗,心跳也越发快了起来。
让自己这么一个明知心怀叵测的人离他这么近,岂不是说明柳疏已经默许,甚至放纵了他的亲近。
那他当然要好好回报一番公爵大人的纵容,总不能让柳疏失望才好。
柳疏的骑射功夫确实极好,哪怕马上多了个拖油瓶,也没有受到半分影响,箭锋依旧凌厉,精准至极。
可厄洛斯已然不觉得惊讶或是出乎意料,反倒有种与有荣焉般的自豪感。
他的公爵大人就该是无所不能的。
柳疏出来打猎本就是来玩的,也不在意猎物的皮毛好不好,肉能不能吃,难度越大的猎物兴致也越高,路边蹦跶的肥嫩野兔反倒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了,就把手中长弓扔给厄洛斯,让他玩玩试试。
厄洛斯的箭法也不错,但他现在在柳疏眼里的人设是个连骑马都不会的家伙,箭法精妙实在不大合理,只好继续装作不懂的模样,动作笨拙地弯弓搭箭,偶尔马匹颠簸,还会不慎将箭矢掉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射出一支箭,落在了和猎物完全南辕北辙的地方。
柳疏:……这家伙不去歌剧院当台柱子真是可惜了。
厄洛斯不知道柳疏已经动了把他卖进歌剧院的念头,继续他的表演,箭矢又空了好几发,才终于射中一只兔子。
只是……
厄洛斯拎着那只倒霉的蠢兔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它是自己撞上他的箭锋的。
回头看见柳疏没来得及收回的,像是松了口气的神情,瞬间明白了。
就是他的公爵大人怕自己达不到猎物难过,悄悄在背后搞了些小动作。
也就是面上冷淡高傲些,其实性子还是很可爱的嘛。
殊不知柳疏只是怕他演得太起劲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回去罢了。
虽然做得粗糙,厄洛斯不太可能看不出来,但只要他不承认,就可以当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错不错,好歹不是空手而归了。”柳疏滴水不漏地开口,一副好像这兔子撞上箭锋与他毫无关系的模样,“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厄洛斯这才明白,什么怕他难过,就是这家伙玩累了想早点回去罢了。
——不过一定程度上也是不想扫他的兴,虽然主次颠倒,多少也是照顾了他的心情。
总归他的公爵大人也是在意他的。
厄洛斯这般想着,反倒多了几分兴致,回程的路上也时不时挽弓,竟又射中了几只猎物。
柳疏看着他神色间藏不住的洋洋得意,只觉得好笑。
得,小骗子心情一好,得意忘形起来,连伪装都顾不得,只记得孔雀开屏了。
刚想说点儿什么吓吓他,忽地发觉厄洛斯刚射出那一箭,箭锋所指之处似乎并非什么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