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玩成书这样说话,肯定有绑架的成分。可当时的情况又的确是这样,一个企业要想得到地方势力的保护,自然企业就得做到纳贡。 并且,在陵江中区这个地方保护势力,这个相对突出的地方,在大时代背景裹挟下搞酒店,又属于不捞偏门就是放弃机会,自然首当其冲的是同公安搞好关系。 要不然,都已经习惯了办案方式是以抓【犯罪嫌疑人】为名,把抓捕目标先拘押、再搜集证据。 甚至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对可抓可不抓的人,按领导的意思,预先由办案单位设定一个罪名,把当事人先拘押起来,然后再向社会公开征集被拘押人的犯罪证据。 对此,还公开张榜悬赏,【凡提供线索者,都能领到一笔可观的奖金】。 就这样的时代背景,如果不是双方关系特别友好,甚至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怎么可能保护你,还为了保护你而帮助你对付竞争对手呢? 在改革开放以前,华夏政权为了要做到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利益和生命财产安全,也一样地要惩恶扬善。一样的是随时调动基层司法机关出面,动用专政工具。但无须动用现在这么多警力,只需街头和厂矿企业,要来一场发动群众的人民战争,就可以让所有的邪恶都无从遁形。 就这一点来讲,恐怕不但是中国特色,根本就是全世界唯一。 是绝对的创造发明。 开了世界上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政治任务,甚至是责任到班组,【制造罪犯】生产线的先河! 与此同时,也就让太多的人对公安机关的公正性产生了怀疑,逐渐地滋生了不信任甚至远离的情况。 加上华夏传统习惯性秋后算账,举一反三,随意罗织罪名,也成了某些司法机构办案的一大特色,或者直接说成了司法习惯。 这就让一些有一定【特殊身份】的人,对公安机关敬而远之,甚至会望而生畏。 除非万不得已或避免不了,一般都不会主动与公安机关合作。 那些能主动向公安机关求助的人,多半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户”。 这也就是在改革开放前以及改革开放早期的华夏,一度黑恶势力猖狂的主要原因。 因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既无背景、又无大钱,遇上了麻烦,如果不是事情大得不得了,一般情况下,让那些收点小钱,就可以把事情摆平,避免无休止麻烦的社会势力解决了也就算了。 就因为很多摊贩和中小商人都是这样思考问题,黑恶势力也就有了存在的环境和土壤。 是嘛,任何一种行为,只要有人愿意买单,即便是很可能有法律法规的风险,也就会有人去铤而走险,甚至是有人跟风效仿并形成行业。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阐述,资本家为了300的利润愿意上断头台,不就是想说明暴利的诱惑,大于人们对生命的眷恋吗? 好比玩成书经营景阳酒店,之所以搞得风生水起,也就是与地方保护势力的方方面面,达成了利益共同体的分配原则。 入夜的景阳酒店凤凰台夜总会,可以说,绝对是提供黄赌毒的最大集中窝点! 这个连陵江市的普通市民都知道的情况,也绝对不可能说长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维护社会治安的中区警察,压根就不了解情况? 就算中区公安局离景阳酒店还相对有距离,那景阳岗派出所呢?那不是就只有几分钟的距离吗?他们什么时候来出过警呢? 据洪海侠所知,陵江的某些公安干警,下至基层的片警、所长,上至局里面的处长、局长,不敢说个个都是景阳酒店凤凰台夜总会的常客,但起码可以轮流光顾的说数量不小。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说并不知道凤凰台夜总会存在黄赌毒。 只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其中获得利益分配的一部分。 因此,他们必须要选择性不知道。 与此同时,直接掌控着黄赌毒的黑恶势力,自然也就在这样条件的保护下,合法地存在了。 至少,留给老百姓或者说商人们的印象是如此。 可以肯定地说,在当时陵江的历史背景下,黄赌毒在景阳酒店凤凰台夜总会,基本上是合法的存在。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哪一个受胁迫的良家女子,敢把自己在凤凰台夜总会受到黑恶势力威胁的情况,去向这样的公安机关举报呢? 难道还有谁可以期盼到就这样的群体内,会有人敢于站出来,替你主持公道吗? 洪海侠当时之所以只被强迫得委曲求全地接受黑恶势力开出的条件,也就是被陵江当时普遍存在实际情况,逼得必须要顺应形势的无奈之举。 若干次出现的针对性情况,洪海侠是既清楚又明白,根本就是玩成书的手段,还有马老大的暗中掺和。 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洪海侠向公安机关报案,公安机关要求洪海侠把精力都放在把证据找出来,又或者拿出被暗算的事实来。 不要说于事无补,绝不会减少这样的针对,甚至是连暴力袭击都不会减少。但只要陷入到这个所谓的证据寻找中,自己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怎么把玩成书一伙赶出景阳大厦了。 洪海侠既然已经悟出了这些,也就不 再纠结犹豫,成则东山再起,不成再远走他乡。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陷入与这帮既得利益者,搞攻防的泥潭。最终沦为陵江直辖后,改良派和保守派较劲的筹码,夹在外来户和本土帮中间,处于想退都退不出来的尴尬。 洪海侠这次离别多年以后返回陵江,刚开始真没接受陵江早已今非昔比的事实。 还以为自己的确有【乡音未改鬓毛衰】的形象,但绝不会有【少儿相见不相识】的感叹。 在他的认知里,就这样的诗句,根本就只是那些穷酸诗人,欲赋新诗强说愁的杞人忧天。 以至于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急于求成中,结果就成了扮猪吃老虎者口中的美食,被红道的向浩宇、白道的玩成书以及黑道的马老大,红白黑三方联手算计的猎物。 其实,哪里有什么算计?洪海侠根本就应该明白,这根本就怨不得他人,而是他自己算计了他自己!自己想去窥探自己认知以外世界,结果却付出了自己能够付得出去的高昂学费。 这也就正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的经典用语一样: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面对这样的既成事实,玩成书也并不是赢家,他实际上根本就身不由己。当时的他,非但从借这笔钱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要偿还,而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能力偿。 由于他背后有向浩宇这样的过硬关系,拆东墙补西墙可能,把已经放进口袋里面的钱,再掏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在他们的预想中,招商引资本就是把别人的钱诓骗进来,无论是为冲政绩,还是丰富日常生活,又还是夯实未来精彩生命的基数,重要的是用人家的钱,为自己办事。 所谓到沿海城市感召回100个陵江籍成功人士,也就是想借助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乡情结,然后就:“家乡的父老乡亲养育了你,你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乘国家改革开放的东风,赚了那么多的钱,就应该回报家乡人民对你的养育之恩,就应该把钱带回家乡来参加添砖加瓦的建设,即便是你没有赚到钱,又或者说干脆你的钱已经陷入在为家乡建设作贡献中,一时半会抽不出来。那又怎么啦?你有什么好抱怨的。这就像你吸食妈妈的乳汁长大,现在妈妈因故一时半会对顾不过来对你好,你就不认妈妈,开始埋怨,甚至是找外人来攻击你的妈妈吗?” 就这样的思考问题,还不只是陵江的官员,可以说是当时穷怕了的华夏地方政府的通病。 在洪海侠的印象中,这类情况最深刻的例子是,当时社会上流传最广的一个段子:一位潮州籍大佬,创立了一个火遍全华夏的国际级大品牌,一度在国内市场上经常性卖断货。 于是,在人们对知识产权保护还暂时缺乏根概念的华夏市场,像雨后春笋一样地出来了太多的冒牌货。 这位大佬仗着自己是世界上华人界有名的实业家,又顶着全国政协委员和粤省政协副主席的帽子,一怒之下就把华夏工商总局给告了,案由是【行政不作为】。而且还煽动国际舆论开始讨伐。 这下子朝野震惊。如果是换个平常人,恐怕就会马上成立由公安牵头一切与企业有管理权的机构,联合成立调查工作组进驻该企业,甚至是以【犯罪嫌疑人】名义收审企业法人。 然后再这个没触犯就查那个,只要逮住一个问题就穷追猛打,无限上纲。再然后企业就认错道歉,撤回已递交的诉状。 再再然后,这企业就相忘于江湖,品牌就烟消云散。机构形象不受丝毫影响,而是有人联合国内外反华夏势力的别有用心。 说白了,华夏的有关部门,绝对是政治上永远正确。 用一个小地方的小机构的小官员的话来说:“咱们要搞垮一个企业,那就太容易了。” 于是,机构里即便是有极过别的贪腐情况,那也是瑕不掩瑜。 可是,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有可是。 这次的情况就是遇上了这个可是。 这个拍案而起的不但是大佬,在华夏有身份,在国际上也有身份。可不是小老百姓,既不能随便罗织罪名,先逮起来再找证据安罪名,也不接受随便忽悠。 咋办呢?华夏人有的是智慧,先由法院受理,还按照程序要求发出了通知开庭的《传票》。 然后就以要给当事人当面道歉,以及请他来征求处理意见,向他发出了邀请函。 大佬应邀回来了。家乡政府和同姓宗祠派人到机场迎接,又是孩子献花环,又是高寿的乡邻拉横幅,其形式之隆重,把个大佬感动得热泪盈眶。 然后就中途不停歇地用商务巴车把大佬拉回了他的家乡潮州。 欢迎宴会以后,就安排大佬观养育了他的家乡巨变。 然后就无意中让大佬发现全镇的门店和厂房都贴上了封条,依稀看得出来是因为仿冒他创的品牌,受到了严厉的处罚。 再然后,车被请愿的队伍拦下了。 接待人员下去看了回来道歉、诉苦和责骂? 再再然后,久历江湖,经验老到的大佬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切的一切,也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乡情绑架。 到最后就为了不至于让仿冒品牌的家乡父老家破人亡,大佬只能反复地向家乡父母官告罪,向家乡父老赔小心,悄无声息地撤诉了。 品牌吗?退出华夏市场,去覆盖东南亚,去走向全世界,国内市场就让给解决温饱的广大民众。支持给中小企业提供与大企业同台较劲的大市场。 这就是现实,就是改革开放之初华夏对待市场的态度。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充分知晓这一现实情况的洪海侠,虽然算不上聪明过人,但至少还不属于愚蠢透顶的那种脓包。他当然懂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乡情的陷阱,在他与玩成书的经济纠纷一出现,他就已经被华夏的这种穷怕了,穷疯了,穷得只剩权力了的现实给认定为被打浮财的对象。 可他就是奇了怪了,因为玩成书并不属于弱势群体,即便暂时还不属于被打击的对象,也不应该被列为保护的对象。更何况用这老家伙的话来说:“老子就把拿他的钱的十分之一出来,就可以让他横死街头若干次。” 就凭他这样的较劲,陵江的公安也应该打击他才对呀? 所以,当江湖上传出【玩成书买凶搞整洪海侠】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报案得不到受理,居然就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特别是八桂法院的强制执行被陵江红白黑三道的联手抗拒以后,他就不再相信陵江的执法部门会秉公执法了。 于是乎,洪海侠仿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地想着以暴制暴,居然就顺着玩成书一伙为他设计好的方向,一味地想到用自己的实力,去完成连陵江司法部门都没有完成的任务。 居然还乐此不疲地陷入了与陵江黑道和黑执法者斗智斗勇的怪圈之中。 这样一来,原本一个非常干净而单纯的经济纠纷被玩成书引领着一搅和,就发生了根本性质的演变! 到了这个时候,假装糊涂,貌似憨痴痴、哈戳戳、傻乎乎,像蠢猪一样的玩成书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笑了。 世人都以为玩成书是弱者,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商场,又还是在脉圈里,好像他都是人家手里的玩物和欺负的对象。 殊不知正如一句俗话所说的那样:“面带猪像,心中明亮”。他玩成书完全想的是谋利,思的是大欲,盼的是反客为主,他貌似猪一般的假象,真的是很能迷惑人,堪称进入化境,达到了瞒天过海的上乘高度。让精明如洪海侠与向浩宇这样的高手,通通都成了被算计的对象,成了要权就给权,要钱就送钱的牺牲品。 当然,洪海侠也就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玩成书借助陵江各方势力,利用本土情结,任意地打压一下,这还可以说是不需要有所顾忌的事。 可向浩宇是什么人?他可是哼唱着【凤凰要把高枝站】的天之骄子啊,也可以随便地想利用一下就利用一下吗? 玩成书这样做,是不是要冒【用猪嘴拱老虎屁股】的风险呢? 说到向浩宇,那可是在中区达到了蹬一脚辖区抖的高度。人家能用20年时间,以中专学历,借一个借尸还魂的误认,就从一个小百货公司的采购员,攀升到了正厅级区长的高位,谁敢说这全靠运气?谁又敢说他没有两把刷子、三把叉子? 要是传到江湖上,说是他向浩宇因为某些原因被玩成书拿捏住而耍了。那他向浩宇还能在这圈里大声讲话吗? 仅就这一点,不管是在干部群里,还是在老百姓眼中,对一贯作风强势的向浩宇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百思不得其解,而是100的有很重的软肋给玩成书拿捏住了,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也就是说,不要说银行行长会守着玩成书痛哭,即便是强势如向浩宇一样的领导干部?还不是一样着了玩成书的道。 这还不能证明玩成书的猪像是装扮出来的吗? 可以想象,当初他向浩宇甘冒风险替景阳大厦去争取来的在建工程贷款,盘算着完全可以把已完成土建和基本安装的大厦工程全部搞完,大厦商品房推向市场以后,他和玩成书之间的一切,就可以了结了。 可他是真没有想到,面带猪象的玩成书,竟然敢于胆大妄为到连皇帝买马的钱都敢动,直接就在商委派驻有财务总监的眼皮子底下,让主管采购的亲信,把3000万元人民币堂而皇之转出了境外,监管的主要负责人选择性的糊涂了。 事后,这个监管人自感内疚,觉得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组织的信任,也就带着愧疚的心情,名正言顺地向企业递交了辞职报告,玩成书很快地就给予了批准,商委也没有挽留。 然后这亲信就使用早就在南疆办妥的移民文书,飞往加拿大。 至于听传说,他是不是带着一笔丰厚的奖金离开的,那就只有天知地知,玩成书和他自己才知道了。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望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偷师